秦泰默然,过了好久他才说道:“我是个有恻隐之心的人,类似于君子远庖厨。”
ps:君子远庖厨,出自《孟子》,里面有这么个故事:齐宣王用一只羊换下了祭祀用的牛,他说别人都觉得他小气,孟子说:“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qín_shòu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这涉及到儒家对“爱”这个字的解释。
西方世界因为有个全能的“上帝”,所以出现了“神爱世人”,“我们都是兄弟姐妹”这种说法。这种说法好不好,很好,非常好,但却不实际,类似于无私奉献,是有违人的本性的,这直接导致这个说法在很多时候真的只是个说法罢了。“神爱世人”不好直接唾弃,但在“人”的定义上却可以做些手脚,比如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非洲黑人,印第安人都不被认为是人,当然,在血腥的原始积累结束,人们吃饱喝足了,“神爱世人”这个说法又重新被提起了。
相比而言,儒家对爱的解释没那么平均,而是以每个人为中心向外辐射的,越远辐射越小,每个人都是一个辐射源,相互交叉也能覆盖到整个社会,而且还可以通过道德修养让自己爱的辐射更加强大。具体来说就是,对于亲人的爱超过对于一个陌生人的爱,这对于儒家来说是正确的,再比如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就是通过道德修养,让自己对父母长辈的爱传递到其他年迈者的身上。这种爱的方法很具有操作性,对于道德修养很高的人来说,可以做到“兼济天下”,将自己的爱辐射到天下之人,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温饱尚不能保证的人来说,也能做到家庭和睦,因为这种爱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是符合人的本性的,所以执行成本比较低。正因为在这种观点下,齐宣王看到那只牛很可怜,说那只羊换下吧,孟子给予了赞赏,因为齐宣王的爱辐射到了他亲眼所见的牛,而没有辐射到那只不知道在哪儿的羊。
而秦泰说这句话,表示那只猫被他看到了,他的爱辐射到了那只猫身上,但并没有辐射到为他提供牛排的牛身上。
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也出现过类似于“神爱世人”这种普适爱的学说,那就是墨子的“兼爱”。墨子认为人应该无差别,没有亲疏远近对所有人都有爱,也就是“人爱人人”。但要注意的是,具体到某个个体,“我爱人人”是必须要得到“人人爱我”这样爱的反馈才能稳定的存在,如果出现某一部分人不“兼爱”,将会对整个社会体系造成巨大的破坏,相当于只享受不回馈。也就是说,在墨子的理论中,每个人都必须爱着世界上所有的人。
这在孟子看来绝对是扯淡,一个人爱父母,爱子女,爱兄弟姐妹,爱同事,爱邻居还不够,还得爱八竿子打不着,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某个家伙,如果不爱这个家伙就是对整个爱的社会的背叛,这还有天理吗?兼爱对整个社会所有人都提出了极高的道德要求,这种道德要求在儒家看来是脱离实际情况,脱离人性的,兼爱在爱的同时,也对人性进行了极大的束缚,特别是考虑到春秋战国时期低下的社会生产能力,让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之人去爱世间的所有人,不爱的话就是对社会的背叛,这是道德绑架,也是无法实现的。
相比而言,儒家对于爱的要求就很有弹性,达则兼济天下,穷的话顾好自己的家就行了。当然,虽然有弹性,但儒家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孝悌之义,一个人如果连孝都无法做到,就会被儒家认为是对爱的世界的背叛,是不容于社会的。
注意,一、以上对儒墨的阐述只限定在“爱”这个话题中,二、这里的儒墨指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儒墨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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