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塔。
云喜有些惊讶地道:“你说什么?陛下要我去主持女娲上神的祭典?”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拂谣擦了擦汗,道:“之前是井相提的,陛下已经允了。许是近日太忙,陛下忘记了告诉您。”
“哦……”云喜若有所思。
拂谣道:“陛下说了,按道理来说,既命您在塔中思过,就应该让您自己好好想清楚再说。如今请您出去也是权宜,盼您不要辜负陛下的一片苦心。”
一边说,拂谣自己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她算哪根葱,怎么敢对着女王殿下这样说话?!
可无奈陛下一本正经地吩咐了……
云喜顿时哭笑不得,后道:“可我与陛下并未成婚,女王的身份不过和诸侯平级,怎么能主持祭奠呢?”
关于这个……陛下似乎早就想到她会这样说了。
拂谣道:“可您是女娲王族后裔,由您来主持祭奠,最合适不过了。”
云喜:“……”
好吧,陛下您赢了。
她略一沉吟,道:“如花,准备一下吧。”
如花顿时喜不自禁,道:“是,殿下。”
云喜原想搬回云和殿。可是后来又想了想,这对于陛下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反正之前陛下自己也让她先住到云和殿去。
只要她不在塔里呆着就好了,找个温暖舒适的地方,陛下才不介意她待在哪儿。
“回正阳宫……”最终她道。
如花高兴得快疯了,心道殿下您终于想通了!
……
走出望江塔,云喜整个蜷缩在大氅里,在风雪里被人扶着摇摇晃晃地上了车。
一边就在心里骂着,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这样来回折腾,陛下真不要脸。
虽在车里,可这风雪声实在是急,在耳边鬼哭狼嚎一般。
下车的时候,云喜想起这个拂谣的身份,便问了一句:“这雪昼夜不断,下了很久了。”
拂谣面上有些尴尬,道:“回殿下的话,因为白奴大人不在了……”
哦,因为白奴不在了,这些人水准不够,没办法把风雪收放自如……
虽然尽力去做了,却还是差强人意地有些失控了。
拂谣嗫嗫道:“已经请过罪了。太祭署上下,也在尝试着控制风雪。”
云喜想到白奴,叹了一声,道:“没事,我只是觉得这场风雪有些奇怪,想知道原因罢了。”
“是,殿下。”
……
正阳宫的情况自然要比望江塔好得多,进了殿内,便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了。
如花带着一种咸鱼翻身的扬眉吐气,带着宫人们去收拾东西了。
倒是云喜,脱了外套以后,伸长脖子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
陛下故意把折子摊开在桌上,别人也不敢看,可不就是,故意给云喜看的吗?
云喜低头看了一会儿,顿时乐了。
这是井相的折子。他们刚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井相,其实他是带人去京城周围,进行每年一次的例行巡查。
回来之后,就递了折子,说是这场风雪带来的影响,京城周边的水库,村庄等等都受到了影响,请求王庭拨款整治。
陛下这是要钱来了……
云喜直接坐在了那位置上,点了点小笔,自己写了回折给井相,表明国库已经准备好拨款,让他再送个详细些的折子上来。另外让他派人多跑几趟,更深入一点去了解民生。
写完,在旁边落了个小印,也没有把折子合上,依旧照原样摊着。
傍晚月和归来,看了看那折子,也没多话,伸手掩上了交给侍官,让他提前送去给井相。
然后,他才在小纱橱里找到已经忙了一天的云喜。
她细细颦眉,显然是手头的事情太过繁琐,连有人到了身边都没发现。
皇朝之主出生女娲族,如今上古神族,自然也以女娲族为尊。每年冬日一祭,祭的是女娲族的始祖女神,女娲上神。
其繁琐的古礼看得云喜那叫一个头昏眼花,捋了一天没捋顺。
陛下等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声:“可好?”
云喜皱眉道:“不是太好。往常这种事情都是白奴揽着大局,下面这些人也都是听她的吩咐做事……哎,算了我明天亲自跑一趟白府。”
闻言月和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道:“你要出去?”
云喜道:“恩……去一趟白府啊。白奴应该会有关于往日冬祭的资料留着才对。让臣下去翻总是不像话,自然要我亲自跑一趟的。”
白奴虽然入魔而去,可是陛下保全了她的名声,就连白府,也好好地封存着,按照战死沙场的功臣的礼遇处置。
“先……休息吧。”月和道。
云喜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先把东西放下了。
“服侍孤沐浴。”他道。
云喜:“……”
真是不能让人消停了。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云喜能怎么地。
先前还想着,看看是不是能让他吃点苦头。如今想来,她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陛下是君,总不是她能乱使性子的。
浴池明显被重新修整过……
云喜也不敢提这茬,解了外衣,跪在池边,先试了试水温。
然后,又被人,一脚,给踢了下去。
云喜:“!!!”
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这肚子还有蛋蛋呢!竟然还用脚踢!
从水里爬出来,手忙脚乱地抹了抹脸,她被人紧紧地抓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