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是以胎神之身跟着她娘到了魔道。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云喜放心不下,潜意识里就希望把她带在身边照顾。
只不过吉吉的月份太小了,离开了母体,所以需要的仙元供养会比在娘胎里还要多。幸运的是她的父亲找到了这里,让她不至于饿肚子,或者干脆把她母亲吸干。
云喜终于铺好了寝具……
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为何,就是这么刚好,在我快要不堪重负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能是为什么?
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
难道要抛下不管吗?
他低垂着头没有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因为放不下。”
放不下。
这话现在云喜听着,品不出味儿。
若是以往……大约会十分惊讶吧。他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伸手轻轻碰到了她的手,她却立刻像是被烫了那般缩了回来,然后站起来抱着孩子就回到了马车上。
月和:“……”
清流走过来,有些狐疑地了看了他们一眼。
老实说,对于云喜现在的状态……她压根就是个没心的人,更不用提动心什么。
……
此时天色已晚,不适合进入妖窟。
若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他们或许应该聚在一起,商量商量。毕竟三十二妖王,其中有很多位,是当年搅弄天地的风云人物。神族落得一个险些灭族的下场,才将他们挨个斩杀。
现在他们回到了妖族初始之地,埋骨淬炼……要去那里走一遭,就是月和也够呛。更何况,他进入魔道,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妥协,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抑制和削弱。
可是云喜在车里抱着吉吉,哄着女儿睡,就是不想出去……
直到后半夜,她自己靠在车厢上,迷迷糊糊几乎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动静惊醒。
月和在车外叫了一声:“喜儿,你快来看看!”
云喜猛地惊醒了。
吉吉在她膝盖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道:“娘……”
云喜把她放在褥子里,轻声道:“宝宝睡。”
吉吉很快又睡着了。
她这才跳下车,一边穿着外套,一边道:“怎么了?”
只见月和半跪在清流的寝具前,眉头紧锁,道:“我不通祭门……你快来看看。”
清流?
云喜吃了一惊,连忙走上前去,翻开清流的被子借着火光看了看。只见清流面色如死人一般铁青,竟已是气息全无!
“这是怎么了!”
她连忙去探了探清流的命门。命门还在……
只是触手却如同火烧那般灼热!
清流身上原就有水火之毒,可是今天他也已经按时吃过青藤酒……就算不吃,水火之毒,发作起来却也不该是像这般,浑身滚烫,气息全无,只留下命门啊!
月和不通祭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云喜却也是个半吊子,诊不出个所以然。
看了半天,直到他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火焰印记,稍纵即逝……
云喜不知道那是什么!
月和却皱了皱眉,道:“是旱魃的印记。”
云喜:“……旱魃?”
那原本是天女,是伏羲部落尊贵的公主。可是后来与妖族的斗争中,为了帮助自己的父亲伏羲退敌,不幸被犼纠缠,和赢勾一样,堕入尸道。传闻,她原本极美,可是自从堕入尸道,一发怒,便会浑身化为赤色,皮肤如鳞片开始变厚并且干裂……
最可怕的是,所有她呆的地方,都会干旱千里,寸草不生。
伏羲为了民生百姓,无奈之下,只好把心爱的女儿给放逐了。后来她只能流浪于沙漠之中……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免得引发旱灾。
她是入了尸道的,从族群上来说,是被划入妖道了。实力也的确可以与妖王媲美……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月和皱眉,道:“她已经被族人抛弃了。可是在战争的末期我们见过一面,她还为神族战于东海。那一战她与为患的海中妖王玉石俱焚。她死后……是孤下令,将她的尸体运回妖窟的。”
旱魃的尸体不会被允许回到她自己的部落……哪怕那时候她那个部落已经覆亡了。可就算只是尸体,葬在那个地方,也只会让她祖先的墓地成为一片荒野。
月和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拎得清。就算她已经是妖族,可她毕竟是大功臣。选来选去,就亲自把她的尸体送回妖窟。那是三十二妖王窟第一次被打开,为的是安葬天女旱魃。后来似乎也是因此被钻了空子……才陆陆续续有其他妖王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葬进去。
可是,月和有些想不明白,就算天女旱魃已被召唤苏醒,她生前哪怕沦落到那种境地也没有忘记自己作为天女,皇女的责任和尊严,难道死后反而性情大变与他们作对?
云喜检查半天,然后道:“命门并没有衰弱的迹象……他好像是被封印了。”
旱魃偷偷摸摸地跑出来把清流给封印了……
月和只能和云喜面面相觑。
最后月和起来找了一圈,附近都没有发现妖物或是魔物的气息,更别说是旱魃。
云喜拍了板,道:“先把他安置好,天亮尽早进山看看。”
这种一锤定音的作风让月和还真是挺不适应的。
但他还是好脾气地道:“嗯。”
当下月和就把清流抱上车,套好了魔鹫,连夜飞出妖窟的范围,选好了地方,把清流给……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