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月和一会儿,才道:“你还真说的出口!”
月和满脸无所谓的表情,心道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生离揣度月和的心思。他当是动了真心。
魔族女王自是阅尽千帆的人物,明白这种万年老铁树一旦开花,那是有点吓人的……
若是故意搔首弄姿,百分之一百会惹他厌弃。
玩心眼也要适可而止。
那么……
生离决定只当没看见那个云喜,云喜的心也没长在她身上。
她故作正经,道:“我让人去找赤瞳了。”
让谁?
她不说。
月和自然知道她是让谁,只撇开不谈,道:“若是事不成……”
生离自觉补充:“你会撕开结界,直接发动战争,顺便剜了我的心。”
其实她觉得月和做不出这种事情来。毕竟对于他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不然不会在神族几乎都灭族的情况下,像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一样,硬是坚挺到了今天。
但现在情况又不一样,妖尊出世,他有足够的理由发动战争……完全可以推给时局,战争不可避免。
真要打起来,魔界内乱在前,神族虎视眈眈在后,那生离可就真要呵呵了。
月和有些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
大峡谷旁酒气蔓延。
也不知道赤瞳当年渡劫的时候,到底喝了多少,以至于万年酒气不散。
他静静地望着那奔腾的峡谷河流,皱眉。
云染站在他身后。
赤瞳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事实上,黄粱一梦做成他这样,也未免太惨了一点。以至于他有很长时间都回不过神来,就静静地盯着这河流发呆。
等到终于意识到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儿子……
他回过头,看了云染一眼,欲言又止。
云染心里,眼中,都是冰冷一片。
他一丁点儿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可悲哀的是他又不得不来。
“我该怎么补偿你?”赤瞳道。
声音里没有太多的起伏。到他那个层次的人,经过漫长的岁月沉淀,天劫的洗礼,恐怕也的确很难会有什么起伏了。
听起来也没什么感情。
云染心中不管有多少心思,此时脸色却也是淡淡的,也像是没什么情绪。
“先帮我杀了新天魔,然后杀了月和。”
仿佛是一场,最平静的议价。
赤瞳回过头,若有所思,道:“杀新天魔算是为了帮生离。可是杀月和又是为哪般?我听说你是因我之死耿耿于怀。可如今……你瞧见了,当年那些暴民并未伤我。”
云染真不想承认他这么些年的变,态是为了什么!
突然被赤瞳这样提了出来,他顿时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个激灵恼羞成怒几乎要炸毛!
但是……
他硬生生忍下了那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我只有这两个要求。等这一切结束了,你我之间就没有亏欠了。”
赤瞳突然道:“杀月和是为了抢女人?”
云染:“……”
赤瞳叹气:“到底是我的儿子。”
云染依然低着头……
他心情不太好……
就怕多看这人一眼,就要忍不住扑上去弄死他了!
“杀新天魔可以。但是月和,我不动。你已经大了,抢女人你自己去抢。如果你娘在,她也不会想我们父子俩做那种欺男霸女的事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口吻,都是非常自然的。好似和他的儿子之间,并没有万年的鸿沟,好似他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他从山上砍柴回去做饭。
云染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他几乎是低吼:“不肯就不肯,你能不能别提我娘了?听着真特马恶心!”
赤瞳愣了愣。
云染终于炸毛了……
他就想不通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自己跑出去喝大了,一觉睡了一万年,竟然还被人给偷偷运到这里来埋了!老婆在家里心碎而亡,他到现在竟是连个悲伤的神情都没露出来过,还敢在儿子面前提起她!
赤瞳哑然了半晌,才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娘……”
云染不想听他解释,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任何跟他娘有关的话,他只冷冷地打断他,道:“你就说你干不干!”
赤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要是不……”
云染果断地道:“那我就当没你这个爹,我娘葬在哪儿,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以后天地逍遥做你的酒仙,只当这世上没有流云,没有那段过往。”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赤瞳的腰上,那里竟然还系着一个酒葫芦!
死酒鬼!
赤瞳低头看了一眼,有点难堪地道:“这是你娘做的,我……”
云染道:“让你别提我娘!”
赤瞳只好闭嘴了。
云染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气急败坏过,所有的情绪好像都在一瞬间崩了盘,任他在心中如何警告自己都绷不住那根弦。
这个男人,他要是完全的冷淡,倒也算了的。云染只当当年,他娘瞎了眼看错了人!那他便只要想着,怎么样利用这个人,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最妥当,就够了。
可是他偏偏又做出一副面对讨债鬼的样子来面对自己的儿子,还若无其事地频频提到他母亲……
云染觉得这就不能忍了,是以他才会,失控地冲赤瞳咆哮。
赤瞳露出了有些局促的神情,道:“我想办法弄死天魔。但,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