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循着气息,找到了当初月和藏吉吉的地方。
这里是魔道的一处风水宝地,四面环山,汇聚成穴,小小的一个,气流通常,不受外界干扰。
而且这里还是一个天然的迷阵,具有极强的隐蔽作用,若不是有心,一般很容易把这个地方,给忽略过去。
旱魃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清流守在那重新被翻立过的新墓边,独自饮酒。
他身有水火之毒,所以,每日必饮青藤酒,压制体内的毒性。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清流回过头,然后就看见旱魃已经恢复了娟秀少女的模样,一身青衣,正有些踌躇地站在那里。
“可能……需要你走一趟。”她道。
清流皱了皱眉。
旱魃连忙道:“是云喜……他们遇到点麻烦。”
清流想了想,就站了起来。
这份果决,不知道为何,却让旱魃有些不是滋味。
她依然站在原地,道:“你为了她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清流比划着告诉她:我们是朋友。
旱魃笑了笑,明显不信的表情,道:“是朋友?如果没有月和,恐怕你们就不仅仅是朋友了。这世间有哪一个男人,可以不计较结果地去为一个女人付出?你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她顿了顿,道:“或许,她是要你去送命呢?”
清流摇摇头。
他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旱魃解释。他和云喜母女二人,在魔道相依为命十几年,是过命的交情。更何况他现在手里还拎着云喜给他准备好的青藤酒。
旱魃虽是天女,却是从小被娇**着长大,什么都好,就是格局不够大气。
男女之间,她似乎以为只有那点事。
旱魃眉宇之间是浓浓的失落,道:“这么多年来……罢了,多说无益。是我先对不起你。”
是她,先毫不犹豫地要杀他。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已经放弃他了。
可奇怪的是,看清流这么不顾一切地去为另一个女人着想,这个画面似曾相识,竟让她感觉到,有些心痛。
“走吧。”她道。
清流却突然不动了。
旱魃疑问地看着他。
清流想了想,比划了两句话。
天鸢,你没有错,我知道你只是想活。
可天鸢,你是最无情的人,也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这两句话对于旱魃来说,如同是晴天霹雳……
她急急地道:“你竟是,真的怪我?”
清流点了点头。
旱魃此时,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了。
虽然她一直道歉,可她是以为,清流是不会怪她的。
这个男人,拥有这世上,最温柔,最仁慈的一颗心。当初她父亲那样狩猎他,他都不怪。
可是今日他怨她……
不容旱魃想明白,清流已经径自走了过去,越过她,先走了。
旱魃回过神,看着他的背影,却只在心里喃喃道:我被魔障迷了眼,其实无数次后悔过,眼下落到这般境地,早早已经明白从前执着的那些不过都是空的。可我要怎样,才能让你是释怀?
……
妖窟。
月和等人下了水之后并没有引灯。
水下虽黑,可是下水的三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就连最弱的生离,也能勉强保住自己的视线。
赤瞳是来过一次的,熟门熟路。
事实上,在他毁掉第一个妖王墓阵眼的时候,他就起了疑心,所以,干脆就亲自下水一探。结果果然,他发现了不对劲。
绕过了河底曲折的河道,他们三人突然钻出了水面,爬到了一个水底溶洞似的地方。
“好家伙,若不是有你带路,我们可不知道要兜多少圈子才能找到这儿来。”生离笑嘻嘻地道。
这个河底溶洞看起来就很特殊,共有两室,分指左右。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让人毫不怀疑,里面应该有东西。
赤瞳没看她,而是直接走到月和身边,道:“这里是天魔的心室……或者该说,是画骨的心室。”
被忽略的生离:“……”
月和道:“画骨死于心魔?”
赤瞳:“不确定。不过这心室内封存了她的记忆。我之前看到了,可是我进不去。”
眼下之意,这两个心室,他都去玩耍了一圈。
月和道:“阵眼在何处?”
赤瞳道:“不知。不过依我的猜测,应该是藏在这颗天魔之心内的那颗,已经畸形枯萎的鸳哥的心。而且,鸳哥应该在附近。”
他不可能会放着这么大的一个纰漏给他们。
月和回头看了生离一眼。
生离顿时警觉:“你干什么?”
月和道:“是你力的时候了。”
说着,他就把毫无准备的生离一拎,直接拎到了前面,道:“到前面开路。”
生离作为女天魔,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做屏障。她毕竟和此地气息是一样的,并不排斥。用她探路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就连赤瞳也是满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生离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最终还是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走在了前面。
赤瞳倒还算好心,安慰了她一句,道:“你放心吧,我两边都进去过,没什么问题。”
生离顿时怒了,道:“你当我傻吗?都说了鸳哥可能在附近,这第二次下来,和你突袭能一样吗!”
赤瞳道:“就算出事,也有我们在。”
生离心想我们可是敌人!只不过暂时合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