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也没在意,几个人收拾了一番就出去了。
早上柳芸曦才从如玉轩里失意出来,晚间又兴致勃勃的进去了。
也不知是柳芸曦的错觉,听雪有些歉意,好像今日格外的热情,刚到的时候,陈如娘去院里赏花,还未归来,留着听雪掌管琐事。
听命早就命人各色好吃的瓜果零食摆了一整盘,在吃饭前,陈如娘向来不许柳芸曦这样做。
柳芸曦也不客气,她确实是有些被打击到了,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对吃的过意不去,一双胖胖的小手慢悠悠的伸向果盘,小口小口的吃着。
旁人都只看见小姐沉浸在零嘴之中,其实柳芸曦的思绪一直远远的飘着,努力找寻前世的一些记忆,前世她虽然没有害过人,就算落魄至极也没想着耍手段,纯白的很,但是她虽然每见过猪跑步的样子,总是见过猪的吧?以她现在这副圆圆胖胖的小板身材确实是最大的武器了。她这回是铁了心的,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能让林姨娘这个最大的隐患这样留在宋府。
林姨娘前世最大的靠山其实就是儿子宋子宽,这是宋玉庭唯一的儿子。若是毁了宋子宽……
柳芸曦打了个寒颤,原先还没有见到宋子宽的时候,她是极恨的。宋子宽的到来抢走了她所有的宠爱,连父亲也时常在她面前称赞他。
若是她当真要对他下手,她也是不忍的,毕竟这是宋玉庭唯一的儿子啊。
就算前世到最后父亲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可是毕竟是养育她十几年的父亲啊。
她怎么能忍下心毁了他唯一的儿子,毁了他唯一的希望。
虽然现在通房肚子里有一个,母亲肚子里可能也藏着一个。但是对于已经经历过一世的柳芸曦来说,怀孕,生子藏着太多的变数。
不多时,在丫鬟的通报中。
陈如娘缓缓归来,在安庆府虽然吃穿用度比不上京里,单凭现在这份舒心自在,是京里没有的,再加上绘兰的治疗,竟也肤如白雪,一点也不输于任何的小姑娘了。
柳芸曦远远的闻见母亲身上的淡淡的乳香,轻嗅竟不是母亲前世爱用的那几味。柳芸曦不由自主的朝着母亲的肚子看去,腰肢收在纤细的衣裳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
这样的身子有孩子吗?
柳芸曦不由想起姨娘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
现在她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是个成年的孩子了,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劝着母亲了,这样干看着,她又不是大夫,哪能看出些什么。倒是脑子里一直重复着绘兰的话,有些脑仁疼。
陈如娘命人摆了筷,瞧着眼前的小人,又想起自己瘦小的苦命的儿,今日的好心情就被冲的一干二净。
柳芸曦记忆中的陈如娘一直是个对她疼爱有加的慈母,她清楚的记得,她当初划伤凌烨的时候,汝阳王府是如何的震怒,是母亲多次低声下气的为她收拾烂摊子,她才只落得关两个月禁闭的惩罚。
重来一回,她是能清楚的看见陈如娘眼里的冷漠。
但是她是母亲啊,她认了一辈子的母亲啊!
她可以为她伤心怎么可以生她的气呢,她欠她的是一生都还不清的。
陈如娘神情有些淡淡的,但还是让人撤去了柳芸曦的零嘴,亲自为她擦拭了嘴角,“珠珠,过不了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往年都冷清了些,今年可有些想要的?”
说到这,柳芸曦不由的想起她的小金算盘来,原先她一直以为是母亲送的,前世的时候一直爱不释手,现在想来,除了这个,竟想不起一样前世母亲赠她的礼物。母亲逝后,除了些私产,也没给她留下些沾染她记忆的物品。唯有一支母亲常带的木簪子还是她自己亲口问当年伺候母亲的嬷嬷讨要过来的。
想到这,柳芸曦心里也生出几分念想来。留些回忆吧,不用提心吊胆的愧疚与烦恼,同之前神志不清的时候一样,堂堂正正的做会宋瑜吧,最后一次,珠珠,请让我任性最后一次。让我多留些同母亲的记忆。
柳芸曦抬起眸,脸上已经换成了另一幅姿态。
“娘亲,您再给我添个弟弟吧,这个就是我想要的礼物。”
陈如娘夹菜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她倒是没想到柳芸曦会说这个。不过这话可真说到她心里去了,这两年她的月事已经基本如常了,她一直在期待小生命呢。
咦,陈如娘一怔愣。
她的月事好像已经拖了月余还没有来……
她原先请大夫看过,大夫直说无碍,喝几幅药调理调理就是了。现在又过了半个月了,还是没见个影儿。一想到某个可能,陈如娘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宋玉庭今日早早的就送了客,想亲自瞧瞧自己的小女孩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向午后一样调皮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着乌龟玩,再且,宽哥儿如今也在女儿的院子里,一同去见见也是挺好的。
宋玉庭刚刚起身,就瞧见原来支去女儿院里传话的落生一脸欲言而止的表情。想起顽皮的女孩,宋玉庭轻笑,“可是小姐出了什么事?”
落生犹豫着还是把捏在手心许久的一封信递了出去,他原是想看看京里的家信是否到了,却不想看到了这封署名给老爷的信。
老爷的名气在安庆大的很,所以时而会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件,这些当然是上不了老爷的案头的。不过这封……
果然,宋玉庭看到信角的那一头署名,嘴边的笑就轻轻的淡了下来,一双平日里含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