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庶子风流>第七百五十六章:受命于天(第三更)

疫情终于逐渐地减缓,大同城虽是百废待举,却依旧有许多的事要做。

而此时,这大同城已经抛在了叶春秋一行人之后。

马儿杀了,就意味着只能步行,叶春秋如此,朱厚照也是如此。

不过他兴致盎然,偶尔,他回头去看那大同城的轮廓,难得一脸肃穆,晨光下,大同仿佛镀了一层金。

他将叶春秋拉到了一边,语气沉重地道:“朕还会回来,会镇守在这里,不让一只胡马入关。”

这是他的志向。

事实上,叶春秋觉得大同不能呆了,皇帝跑来了大同,整个庙堂多半已经大乱,太后那儿,十有**已是气得七窍生烟,那邓健甚至拿性命要挟着要朱厚照回京。

既然整个大同已经渐渐安定,疫情也已经稳住,没有扩散的迹象,等到朝廷的赈济一到,就是他们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叶春秋倒也能离开了。

而王守仁则留在了大同,负责善后的事宜。

而其余人在清晨微亮时出发,来时静悄悄的,而去时依旧轻轻,只有这一队铠甲鲜明的生员们护着天子和叶春秋出城的时候,沿途的灾民才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导致了一场混乱。

朱厚照开始忧伤起来,他喜欢大同,喜爱这里的一点一滴,他突然发现,其实做个小流民也不错,当然,前提是不能遇到某些‘大姐大’,他喜爱这断壁残垣,每一处街坊有什么瓦片,这点点滴滴,他都了然于胸,他甚至有些想念小兰、小花和招弟了,他更爱这重重的关墙,还有那城外一座座的哨塔和堡垒。

他吸了吸鼻涕,看着叶春秋道:“叶爱卿,你为何不说话?”

“嗯……”叶春秋思绪飘飞,任何时代的人,思想都会有局限,就如朱厚照所见的,乃是胡马,乃是关塞,他的终极理念,也不过是以秦皇汉武作为标榜而已。

叶春秋突然道:“陛下,我想要制一幅舆图。”

朱厚照觉得这家伙脑壳坏了,朕在说胡马,你和朕说舆图,无法沟通啊。

叶春秋说着,却是笑了,是庶子的时候,他希望为母亲讨诰命,想让自己和相依为命的父亲过得更好;科举做了官,他希望自己能有所担当,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去帮助别人,而现在,或许是受小皇帝的雄心壮志感染,他竟有一股无以伦比的豪气。

叶春秋看着天边的晨光,别具深意地道:“陛下看了舆图之后,就会有自己的志向了。”

路边扎营的时候,邓健依旧还是失魂落魄,钱谦没有扰乱他的情绪,只是随时盯着,免得他想不开,这种情绪,他懂。

就如失去了贞、洁的女子一样,总要黯然伤神几日,让她自我调理,既不要刺激,连关心都不必,人嘛,慢慢的就想开了。

有时邓健仰天长叹,泪水打湿了衣襟,吸着鼻涕,哽咽着看着天穹,钱谦就知道,这位邓老弟不够开放,这自我调整的时间也忒长了一些,于是摇头,他要是女人多好,虽然长得丑了一些,娶回家里做媳妇,也安心一些,如此贞烈的女子,在教坊司里已经不多见了。

邓健坐在一旁,突然道:“拿一碗粥来。”

“什么?”钱谦愣了一下,侧目看向邓健。

邓健羞愤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啊……我没想啊……”钱谦知道坏事了,这时候的邓御史一定很敏感,稍一刺激,就可能又要去上吊的,立即道:“没……没有……”

邓健恼怒道:“你说不说,你不说?你不说,我就死给你看。”

“真要说?”钱谦犹豫着。

邓健气冲冲地道:“说。”咬牙切齿的瞪视着钱谦,一副随时要扑上去的姿态。

钱谦只好道:“邓老弟,你的pigu,挺白的,又白又嫩,比俺那婆娘强。”

“呜呼……”邓健顿时捶胸,仰天滔滔大哭。

一听到邓健的鬼哭神嚎,朱厚照就觉得讨厌得很,真受不了那个家伙,他一边窸窸窣窣地吃着粥,连碗也舔了个干净,摸了摸肚子道,边道:“天天说上吊来着,就是不死,朕真的烦透了,叶爱卿,还有粥吗?”

他吃相很不雅,蹲在地上,岔开腿,两手如弓一样张起,然后头埋进碗里,如饿死鬼投胎一样,吃完之后,就舔一舔唇边的粥迹,意犹未尽的样子:“这次回去,只怕要糟糕了啊。”

摇摇头,觉得不该想这样长远的事,就如同那逃学的孩子,此时想到回去后要面对时,心里有些发虚。

此时天色暗淡,狡黠的月儿已经升起来,营地里一团团的篝火冉冉,天穹处,群星璀璨,突然,一道流星划过,朱厚照激动地道:“呀,贼星,是贼星。”

叶春秋已是有些倦了,没有营房,只好以天为屋,裹了一个毯子,睡在篝火旁,听到朱厚照大叫,叶春秋只是淡然地眼睛抬了抬,继续打盹,这一路被朱厚照折腾得够呛的,叶春秋懒得理这么多。

朱厚照叉着手,兴奋地道:“叶卿家,你以前说过对贼星许愿,有可能会成真,朕刚刚许下心愿,要建前人未有的功绩,朕要披荆斩棘,一报先祖的耻辱;朕要平定天下,使万世之后的万世,子子孙孙,都铭记着朕的名字。叶爱卿,你也快来许个愿,很灵的。”

叶春秋把毯子蒙住自己的头,低声道:“神经病。”

叶春秋倒是记起有那么一回事,但是当时他也说过,成功还是得靠努力结合的,许愿只是给以自己一个目标,不是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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