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之恩,没齿难忘。”赵环环回身朝荼蘼福了福。
荼蘼恩了一声。
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赵环环放下车帘,那马车载着她一路急行,很快便驶出了沉香镇。
但荼蘼知道,她的离开,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回来。
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荼蘼转身回了醉仙居。这人啊,呵呵,一张脸,呵呵,男人痴迷女人魔怔,呵呵!
可笑之极!
声与色不过皮毛骨肉而已,竟值得这群脑不清目不明的人疯狂至此,世人,也不过如此。
回到那流光溢彩的房间,荼蘼的笑容才真了些,最满意的莫过于这醉仙居,真不知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玲珑的心思,将酒楼布置的如此精妙!
躺在丝罗枕上,荼蘼开始想着最近听说的年轻男人脸皮被剥一事,竟然将这罪名扣在易容世家的头上,真是过分!
不过根据自己这几天的观察,作怪的人应该就是师傅说的,蛊魃。
自己得想个办法来对付那人,决不能白白担了这罪名,让易容世家蒙耻。
窗外月一轮。
红烛照两人。
同一时刻,茆府。
茆辉慵懒的躺在榻上,身旁三名绝代佳人为他捶腿的捶腿,喂酒的喂酒。
“爷。”一名小厮毕恭毕敬的为他献上画轴。
茆辉懒懒恩了一声,自有一名美人上前,为他一张一张舒展开画卷。
这位天下闻名的皇商的侄子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美人。故而他特招了不少小厮,专门为他搜罗美人图像,若是看了喜欢,便要想方设法将对方纳入府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那端丽的样貌摆在那里,又有万贯家世为背景,被他看上的女人,很少会拒绝他。甚至还有许多艳妓贫女自忖美貌,夜奔来投的。虽然这世上的富豪不只他一人,但是有钱的没他英俊,英俊的没他有钱,两者兼备的却又没有他年轻……算来算去,还是他茆辉最好。
当然,前提他并没见过比他更富更俊的千濯香。
只不过自打在杨县街上不经意瞥见千柳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纳过新人了。
那个美的好像精灵一般的女子,可惜,他的人靠近不了醉仙居,最开始他派了八名武艺不错的家丁去闯醉仙居,结果,那八名家丁再也没回来过。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缓缓闭上眼睛,茆辉索然道。
身旁,三名美人都变了颜色。
那小厮擦了擦汗,从怀中掏出一只画轴,道:“爷,那些不看也罢,但最后这幅可不能不看啊。”
“比之那日见的绿衣美人如何?”茆辉依旧闭着眼睛,墨发散在脑后,一身西域胡服微微敞着,露出性感的胸肌来。
“虽不及,呃,不是一个类型的,没那绿衣姑娘一身的灵气儿,但也不远矣。”小厮连忙说。
“哦?”茆辉这才来了点精神,他朝身旁的美人打了个响指,那美人立刻会意的上前,取了画轴,回到茆辉塌前展开。
卷轴缓缓卷开。
茆辉单手支着脑袋,微微眯开一点眼睛。
卷轴卷到一半。
茆辉的眼睛已经整个睁开,那流光四溢的丹凤眼,仿佛夜光杯中的美酒,又醇又醉人。
终于,画卷整个舒卷开。
茆辉已经从榻上弹起来,一把夺过画卷,一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睛凝视着画中人,眼中充满了火热的占有欲。
那是一副仕女游春图,那女子侧坐在碧溪之畔,拈花一笑,粉面含春。区区半面妆,便已是妖艳若斯,细细打量,竟觉其周身无一不媚,举手投足间尽是妖娆。
“哈哈哈哈,果然是国色天香!”茆辉从胸膛中鼓出一阵笑声,看来当真是欢喜至极。他展着画卷,从榻上下来,竟是连鞋也懒得穿,一双赤足在波斯地毯上走来走去,“此女何在,速速带来见我!”
小厮见此,便知自家主子对这女子已是志在必得,这情况只发生过两次,上一次,便是那在街上看见的绿衣美人。
只是那绿衣美人神秘的很,根本是个看不清深浅的泥潭。
“李福!”茆辉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小厮这才回过神来,不迭的磕头道:“是是,爷,明天奴才便将此女送来。”
“好。”茆辉这才满意的勾起唇,回了榻上,竟将那画像敞在身边,似要与那画中人同眠。
服侍在他身旁的美人们脸色极其难看,连带着看向小厮的眼神都变得不那么友善起来。
“奴才先行告退。”小厮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自讨苦吃,那些美人再恨他又怎样?他是小厮,靠给主子挑选美人讨生活的,除非他死了,或者不要吃饭了,不然他肯定要四处搜罗年轻美貌的佳人。
“恩,下去吧。”茆辉心不在焉的挥挥手,全副心神却都在那画上。
眼见这情况,小厮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松了一口气。
高兴,是因为主子越喜欢他挑选的美人,他得到的赏钱就越多,家里的小子们就能继续在私塾里上学,未来当个举人秀才,不用操持他们父亲这样的贱业。
松了一口气,那是因为茆爷他终于肯将目光从绿衣美人身上移开了,若是他还坚持要那绿衣美人,恐怕……他迟早要步那八个小厮的后尘。
次日。
杨县十里红妆送嫁队,百日流水纳妾宴。
而千柳一干人等,皆趴在醉仙居三楼的窗台上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