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中,田益宽的神情却格外不同,他看着这道裂缝,不知想起来了什么,眼神中有些悠远,似是在回忆什么久远之前的辉煌。
明昱咳嗽一声:“我等年少,尚未有机会前往墨部造访,还要劳动田长老领路了。”
田益宽这才被明昱一番话惊醒过来,他点头,随即淡淡看了杜子腾一眼,神情中大有深意:“萧大师,墨部便在这地缝之下,还希望你能仔细看个分明才好。”
说完,衣袍一飘,大修士的身影便消失在裂缝之中。
余人尽皆相随,而杜子腾在此中修为最低,明昱亦是当仁不让,架起守护法宝便携杜子腾在后。
而后就是在一个黑暗空间中不断下降的过程,杜子腾心中只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进入这片理应陌生的黑暗空间,他却反而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是的,熟悉,说不出的熟悉。
等到最后双足完全落地之后,杜子腾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若是综合考虑到明昱等精英修士的移动速度,这墨部的地下空间简直庞大辽远到不可思议。
孔素素好奇地开口问道:“田长老,我们这是到了?这里便是墨部?”
不知为何,到了此处之后,田益宽在外面时那种有意无意的无赖都似收敛不少,倒有些符合各部长老那沉稳可靠的形象了。
此时只见他颔首道:“方才我已经动用了部首的信物,自进入地缝之后,此处皆是墨部领域。”
“咦?我们站的地方……好像是墨池!”
有人惊讶出声,然后众人纷纷低头打量,这才发现,他们其余各部亦有池,池中是妖气所凝的池水,颜色各异,池中便是战境入口,而这墨部的墨池现在果然就在他们脚下,方才一时未觉,实在是因为这墨池干涸近乎见底,唯有残留在池底的颜色昭示着曾经墨池的辽阔面积。
而纵使那些残留着池水的地方,有人好奇地观望了一番:“这墨池之水好生奇异,这般坚硬,不似池水,倒像是什么灵石了。”
他们七部修士平素常进出战境,自然知道,妖气凝结成的池水对于灵气本就排斥,而修士一身可以说是灵气高度凝结,池水的斥力就更大,如何进入池水各部亦有心法诀窍,这墨部的池水坚硬如石,可以想见其中斥力之大,修士要怎么才能进入其间?简直叫人觉得匪夷所思。
姬青扫视四周,这墨部连自家的池水都要干了,更别说周遭那些破败不堪的连绵建筑,若不是在这地底之下,无甚风雨相扰,恐怕一阵风吹日晒都要彻底腐朽了。而且,在整个灵气充裕的斩梧渊,这墨部可说是如荒漠一般,灵气连凡间那些灵秀之地都及不上,简直太过荒凉。
然后他朝杜子腾笑道:“萧大师,您看这墨部,灵气枯竭荒凉不堪、破败腐朽阒无人踪……这模样,哪里还有什么墨部的存在,怕是昔年那些传闻也是夸大之辞,眼见为实,不来这一次,您怎么好死了这条心?哈哈哈哈……”
其余几人虽未说话,却也是轻笑。心中终究难掩些许失望,本来以为曾经威慑天下的墨部必然是何等风光,哪怕这些年败落未再听闻什么消息,也应该有些旧日风采在,这地下黑黢黢的一片的破败垃圾,实在是有些败兴。
只是他们其余几人出于师门教诲,不似姬青这般会在别部之地大肆鞭笞罢了,心中却也是一般无二的轻视。
杜子腾默然,不待他出言,姬青却突然惊呼一声,当他们再抬头之时,哪里还有姬青的人!
田益宽皱眉欲斥,却在这变故中突然神情一凛:“郭师兄,我等奉蓝部部首之令,前来探看,小辈狂妄无知,还请你不要与他计较。”
明昱等人此时皆是惊出一身汗,方才姬青就在他们当中,说消失就消失,根本没有一个人看清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此刻的心情简直就与那些遭遇鬼神的凡人没有什么两样,惊骇莫名。
若说修为,姬青与明昱虽差一线,却也不是什么天差地别,方才姬青消失得完全没有征兆,他们的神识、灵眼此时统统调用起来,除了心中更加惊惶,根本没有半点发现,叫他们如何不惊恐!
而田益宽那番话只回荡在这死寂黑暗的空间中,除了远远回荡的回音增加了那恐怖森然的效果,根本再没有半点回应。
田益宽的面上亦是沉了下来,今日是他率领这些子弟下来的,不论方才在那萧大师面前怎么争,他亦不能否认,他身为师门长辈,带着这些子弟到墨部是肩负了责任的,若是姬青不明不白消失在墨部,这小子可是青部部首的眼珠子,他要如何去向对方交待?
“郭师兄,你这般无故扣留他部子弟,若是事情闹大,你这些年辛苦守着的这一切恐怕都会毁于一旦,岂不是白费了心血?方才那弟子的师尊可是青部的芜菁老怪,最是护短不过,我这话句句属实,没有半分恫吓,你难道愿为着一个小子一时的口不择言,为了胸中那点不平之气连累墨部部首托付给你的心血基业毁于一旦?”
田益宽的话句句回响,可这广袤的空间依旧死寂一片,没有半点回应。
到得此时,明昱、孔素素皆是明白过来,方才姬青的消失恐怕都是墨部留守此地的一个修士所为,可纵是这样,对方的手段也太过神鬼莫测。
而且,这般久久不回应,竟是连芜菁真人的大名也不放在眼里了……
似姬青这般嚣张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