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一败再败,匈奴人杀过祁县的消息,在晋阳城内传开,晋阳城顿时人心惶惶。
恐慌是会传染的,就连刘备府内的人都开始准备行装,看样子是想把财物都运回幽州去。
越是人心惶惶的场面越有人心思坚定,对自己所图之事也就越有利。
祝智在家等了几日,阴斐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府内,祝智以为阴斐肯定是在摇摆不定,如今黄忠大败,晋阳将不保,不愁他看不清形势,因此祝智准备再次去见阴斐。
祝智三进郡廨府,唯有这次是阴斐亲到府门内迎接,祝智很满意阴斐的这个举动,一见面就亲切的道:“这太原终究是明公的太原呐!”
阴斐闻言眼神一阵闪烁,说实话祝智的意思他懂,只要自己跟祝智合谋,祝智就会让自己真正做太原郡太守。
要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可如今天下的形势让阴斐突然想到西汉末,那时的情形与现在何其想象,同样的天下大乱,同样的是汉帝入长安,汉帝入长安能保一时平安,同样也把天下交给有野心的诸侯了。
光武入河北而东汉基业,如今的刘备同样在河北立基,西汉冀州有王郎、宗室刘扬,此时有袁绍与宗室刘虞。
二人都是少年成名,又都善招降纳叛,刘备活脱脱就是下一个光武帝呀!
让阴斐为一个太原太守而背叛一个光武帝,呵呵!那不是笑话吗?
阴斐一面跟看不清形势的祝智敷衍,一面旁敲侧击祝智的计划。
然而祝智口风极严,道:“只要使君在吾成功后,发讨刘檄文,并安抚城中百姓就好。”
“这是某本职工作,不老祝公费心。”
祝智见阴斐投转自己这方很满意的离去。
阴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骂老狐狸,阴夔道:“叔父,只是让您发一个檄文,有必要这么早拉拢您吗?大局已定之时不是更好吗?”
阴斐瞥了阴夔一眼:“哪有这么简单,这老狐狸明显不信叔父,真正的目的恐怕等他起事那天,他才可能告诉叔父。”
阴夔皱眉:“叔父明明不看好祝智,干嘛还假装投靠于他?”
阴斐道:“黄忠屡战屡败,可见其用兵并非众人所言那般不堪,这就更印证叔父的猜测,这是坑,等着祝智往里跳,此刻叔父不推他一把,都对不起他故意靠上来的恩德。再说,你丢在后花园的绢帛不是已经消失了吗?可见我们的忠心那人已看到,现在就是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叔父不求做太原太守,像郭毅、冯芳那般外放一郡可也!”
“叔父明断。”
阴夔虽然不赞同叔父的行为,不过对官场的认识又多了一分。
阴斐吩咐道:“尔再去丢一份绢帛,把某得意思告诉他们,看他们有何指示?”
“喏!”
阴夔低头去办。
郡廨府,黄蝶舞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在府内踱步,黄忠的一败再败的确让她心有余悸。
父亲不是没有带过兵,可中原的黄巾军跟山匪怎能敢匈奴精骑相比呢?
虽说祁县来使,父亲并无大碍,可数万大军一朝丧尽,晋阳城危在旦夕,这让她如何面对在中原的刘备?
“夫人找某。”
戏志才大步走来。
黄蝶舞看到戏志才赶紧上前问道:“先生,城内还有多少兵马?能守得住晋阳城吗?”
戏志才看着焦急的黄蝶舞不由一笑:“这问题夫人该去问文则才是啊!”
于禁乃是新军教官,又是晋阳都尉,负责晋阳城的安全,这事的确该问他。
黄蝶舞颓然一叹:“主公把晋阳托付于奴父女三人,奴父一般战败,奴弟不知信息,奴已心乱如麻也!让先生见笑了。”
戏志才听黄蝶舞如此说,收敛笑容道:“夫人此言差矣!不说夫人随主公南征北战,单说此刻匈奴人即将兵临城下,夫人不但不说退走之事,反而率先想到的是出援令父,仅这点就比许多男儿要强,令某佩服。”
黄蝶舞被戏志才说的有些脸红:“先生不要夸奴了,且说说该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匈奴人?”
戏志才道:“夫人勿忧,战局一切尽在掌握中。”
黄蝶舞一惊,父亲连战连败也在掌握中?
戏志才明白黄蝶舞的疑惑,道:“夫人,令尊连败连战,你可知他老人家每次战败后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吗?”
黄蝶舞摇头。
戏志才道:“黄中郎虽有数万大军,都可是新军,黄中郎依次率新军与匈奴人交战,虽然每次都是战败,可新军已不再是新军,只等时机到来,黄中郎就可以以优势兵力彻底歼灭匈奴骑兵。”
黄蝶舞从来不知道战局还可以这样解释,难道真是这样吗?
只听戏志才接着道:“黄中郎哪里某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黄司马哪里?虽然孙公祐成功说服匈奴分兵,可黄司马本部都在昭余泽内,一战而定匈奴数千骑,这一战真的就是在赌了。”
黄蝶舞听戏志才说到黄叙,黄蝶舞的心也不由揪起来,虽然黄叙病情已大好,可在她心里还是不太乐意黄叙领军的,可黄叙本人意愿强烈,其父也不反对,她纵然心疼也没办法。
“只能听天由命了!”
黄蝶舞道。
戏志才安慰道:“夫人请放心,只要黄司马缠住匈奴骑兵即可,一旦黄中郎围剿完匈奴骑兵就能跟黄司马汇合,当然一旦城内祝智发动反叛,我们平叛成功,也能抽兵去援助黄司马。”
“嗯!”
黄蝶舞暗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