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连发数日,鞠演等人随聚兵于高地,可是依然有不少士卒被洪水卷走,最重要的是粮草、辎重大部分都被洪水卷走,如果再这么下下去,纵然不被洪水卷走,也得被饿死。
蒋石看着雨势稍减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这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还有你们说秦公会不会派人来救咱们?”
治元多道:“洪水这么大,秦公纵然想来,恐怕也来不了,你说呢?”
治元多说着看向鞠演,鞠演看着洪水远方并不说话。
许久,鞠演猛然站起,指着水势道:“洪水之势已减,某等若想活命,唯有浮水而去。”
“浮水?”
蒋石讶然,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某已经好几天没吃热乎饭了,浮水离去,恐怕没被冻死已被饿死。”
治元多更是道:“如何浮水?某可是不会水。”
鞠演道:“秦公不是发了牛皮筏吗?用此物离去。”
刘备虽然也给三人发了,也派人交给他们使用,可是三人麾下识字之人甚少,再加上谁也没想到会用上,因此学的三心二意。
三人遍问部下,只有鞠演一个部下觉得好玩会用,而且最关键的是大部分牛皮筏都被水冲走了,因为士兵们觉得它没甚用。
随着夜晚降临,天气越来越冷,将士只能啃着被水泡过的干粮充饥,取暖只是相互依靠,随着一阵阵夜风吹过,许多士兵都发起高烧。
天明后,鞠演视察完营地,发现营中二分之一的人都发高烧,就连治元多、蒋石也有点小感染,鞠演看着还没晴朗的天空越发愁闷,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吗?
鞠演又看看洪水比昨天退去不少,这恐怕是最好的消息,然而天不晴洪水随时都可能再发。
“鞠校尉、蒋校尉、治元首领,你们还在吗?”
鞠演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什么,本以为是幻听,可看到蒋石跟治元多走来,问道:“你们也听到什么?”
蒋石跟治元多重重点头:“嗯!”
眼尖的治元多突然一指远处飘来的船只道:“看,那边好像有船过来了。”
接着更多的船只出现在三人眼中,剩下的士卒亦看到船只纷纷大呼。
刘备既然已经知道韩遂欲决堤,自然有所准备,这打捞船只已经启运过一回,不过他们救援的是被洪水卷走的联军存活士卒,当然只是汉人士族,对于羌胡骑兵,陆城军不介意再补一枪,烧当羌王就不知死在那个倒霉鬼的枪下,反而张进、和鸾因为是汉人被救。
救援船只还没到治元多等人的地方,天空又飘起大雨,洪水之势渐涨,救援船只只能顺水退去。
治元多再次看到陆城军就像看到亲人一般,其跟其只剩百余人的部下一同上船,然后随船顺流而下。
金城地区大雨连绵成一片泽国,而百里以外的武威县却烈日普照,姑臧的攻城战也打的如火如荼。
阎行利用颜俊的威望,再加上武威的空虚迅速席卷大半个武威,阎行本以为会将武威轻易拿下,可是他低估皇甫郦在湟中地区的威望。
皇甫家历来在湟中募兵,包括段颎也是,因此皇甫郦得到阎行犯边得消息,立刻募胡兵来守姑臧,阎行率兵围姑臧时皇甫郦麾下已有两三千湟中义从勇士。纵然被阎行围城后依然有湟中义从来投,可惜都被阎行绞杀。
湟中义从多是月氏胡,居住在令居、张掖一代,自骠骑将军霍去病破月氏胡后,月氏胡便归附朝廷。
东汉西凉混战百年,湟中义从都是西凉大将的募兵地,因此湟中月氏胡多听从关西名将之后的召唤。
皇甫郦乃皇甫嵩之侄,西凉赫赫有名的西凉三明,皇甫规的孙子,因此他振臂一呼,数千人湟中义从还是少的。
当年段颎从湟中募兵,一下就募得一万两千骑,继而才能讨伐诸羌胡。
张绣率军南下,皇甫郦自然知道武威空虚,因此平凡多赏赐诸羌胡首领金银、甲械,有拉拢武威汉人士族,一边又征集粮草、守城物资。
因此颜俊在姑臧城下先是被皇甫郦突袭一番,随即又被姑臧城的箭雨打的没脾气,西凉豪右本就不善攻城,尤其是阎行有心磨洋工的情况下,颜俊无奈只能对姑臧围而不攻。
阎行却绕过姑臧直击休屠、显美,皇甫郦将武威所有的兵力收缩在姑臧,把休屠、显美交给当地士族,因此阎行大军一到,有骨气、野心者就与阎行一战,不过大多都被阎行临阵所杀,城池可谓不费一兵一卒得此两城,阎行趁机在两城大肆招兵。
皇甫郦数次给长安上表请求援兵,长安给他的回复都是令其坚守姑臧,待刘备解决金城韩遂后立刻发兵。
治元多等人被救回狄道,同样被救的和鸾、张进的身份自然也瞒不住,两人亮明身份。
刘备将其五人待之以贵宾,五人感激涕零,同时对韩遂灭绝人寰的决堤行为大加痛斥。
刘备好言安抚,三两天后,五人及麾下士卒都已退烧,刘备将其五人招来道:“诸位,这是武威传来的消息,诸位可以看看。”
五人看后,尤其是张掖张进、和鸾脸色大变,阎行挺兵入张掖,他这是要做什么?在联想韩遂的绝户计,看来他觊觎张掖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文约,真是太可恶,秦公,天晴后,吾等愿为先锋,与韩遂决一死战。”
张进等人大声喝道。
刘备摆手道:“不急,如今大雨连绵,不知何时会停,纵然停下已不知洪水何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