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渎明>第二章 禽兽不如?

朱顶将五头肥牛拴进牛棚,又在门前的清水里净了手,便满脸不愿意的走进了那座颇有规模的宅子,走进了他叔叔的家,走向了他的小窝——后院柴房旁的一个低矮窝棚。

不出意外,一个圆滚滚的八岁男孩正在挣扎着、费力舞动着一柄相对他而言颇为硕大的斧头,劈砍着零散堆放在院子里的粗大圆木,****的上身甚至可以见到几滴有些油腻的汗珠滚动。

“哥,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啊,家里都吃过饭了,但是,你聪明的兄弟给你留了个肥鸡腿,还冒着热气呢!呀,接飞标!”

稚嫩的话音方落,一个油纸包就从小胖子的手中抛出。

朱顶笑呵呵抄过油纸包,在肥嫩的鸡腿上潜咬一口,便又抛回给看着他直咽口水的小胖子。

“你吃吧,我在外面吃过些东西,还不大饿。”

吃、抛、说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小胖子的身边,宠溺的揉乱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又从工具架上拾起一柄用来修理树杈的柴刀,一柄很有些纤薄的普通柴刀,对着眼前满是斧痕却屹然不动的树桩轻轻一砍。

“啪”的一声,树桩应声而开,断面光滑如镜,没有丝毫逆岔参差。

小胖子朱举羡慕的看着兄长飘逸的挥砍,一段段大小均匀一致的劈柴被整齐的堆放在一边,费力的咽下最后一口肉丝。

“哥,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啊,简直太帅了!”

朱顶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呼吸没有因为二十几根圆木、树桩被砍成劈柴而有所紊乱,他抄起一块磨刀石,在刀面上啐上口水,认真的磨动起来,那柄纤薄的柴刀刃上,又新添了一颗微尘大小的缺口。

“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朱顶边磨砺着手中的柴刀,边安抚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血亲堂弟。

“快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会比我还要厉害,快点长大吧。”

天色就在小胖子不以为然的逗弄大黄和“锵锵锵”的磨刀声中渐渐变暗,直到杂工将路灯点燃,微红的光明才又将这小小的院子照耀微亮。

“哥,你说吴老三也太笨了,他那个沼气池明明可以当柴火用,他也就弄出几个柱子当大蜡烛用,你说他要是挨家挨户都给通上沼气,那是不是就能代替柴禾了?是不是家家户户都可以不用再点蜡烛、油灯了?

这样咱们镇上就再也不需要劈柴和照明花费,他也能再赚上一笔,你说是不是?

哎?哥,你说我把这个想法和吴老三说了,他能不能分我点儿钱?”

朱顶很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小胖子,还真是想不到,这些话能从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弟弟嘴里说出来。

事实上,就连沼气池最直接的操作者吴老三,也是最近才萌生了这一个想法,这还是建立在以沼气为能源提供供暖和推动镇东头那台最简易的蒸汽机的基础上,而这些都已经被运作、实施了两年多的时间。

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们有多么的蠢笨,相反他们的头脑并不会比朱顶这个带着前世记忆的家伙慢上一分半毫,对事物的认知差异,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知识积累和水平的不同层次上。

显然,在朱顶脑中的现代常识,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眼中,很多都可以称作异想天开甚至神仙手段。

知识就是力量,在之前的那些岁月里,朱顶算是完全理解了这句话的全部含义。

为什么朱举只是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却让朱顶颇为惊异?着实是因为这个小胖子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少年。

要说朱举的品性,倒是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不顽劣,不骄横,对谁都表现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但是有一点,这孩子太懒了,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懒到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地步,除了朱顶这个哥哥,他似乎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甚在意。

这也罢了,以老朱家的资材,以朱顶这些年凭着沼气池和“大茶壶”攒下的私房钱,就是养他两辈子都绰绰有余,可是这孩子还有个要命的地方,那就是不在乎,除了对朱顶这个哥哥出自最原本的亲近和下意识的模仿之外,他似乎对一切事情都表现出无所谓,甚至于冷漠。

并非天性薄凉,而是这孩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仿佛活着就只是为了吃喝睡觉。

若不是这孩子表现的太过平庸,或者说与这个年代的普通小孩相比,并没有什么特立独行的想法和行为,朱顶几乎以为他也是带着前世记忆转生,这孩子简直比朱顶这个穿越者更像一个看客。

可是今天,朱顶第一次看见这个幼弟对某一方面便显出了强烈的兴趣,甚至有着自己独到的想法,比之吴老三那样的名义上的拥有着还要前瞻的见解,纵然吴老三不是什么人才,可是小胖子也才八岁,而且在镇上有着烂泥一样的称谓。

烂泥,总是扶不上墙的。

在朱举六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为他延请了两位先生,一位温伯,号称学贯古今;一位春先生,号称马上步下鲜有敌手。

他们二人也的确各有手段,至少朱顶在二人身上学到了许多知识和御敌本领,可是自己的这个弟弟,除了把两位教师气的呕血三升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收获,然而朱顶的叔叔婶婶却似乎并不在意,依旧留下两位老师按时上课,而上课的是时间朱顶必然在家的时候。

朱顶知道,这两位教师其实是叔叔婶婶为自己找的老师,小胖子不过是个幌子,这从两位先生教授自己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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