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直直地朝慎奔去,苦无反握在掌中。
这一击无疑是极为普通的,甚至让阿卡丽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关于那神秘的卷轴,还有劫在那破庙中奇异的冥想,都未曾出现过,仿佛劫只是一个人在破庙里流了一天的眼泪,发泄了他紧绷的拳头,如今又一次,哪怕是徒劳的也要再一次向慎发起挑战。
慎的武器翻于掌中,那让劫无数次咬牙切齿,无数次感到羞辱的单手战斗,苦无连续撞击,火星飞溅。劫出手极快,似乎被冲动的情绪支配着,只是胡乱地攻击,并不求击中。
慎的目光紧紧盯着劫的肩膀与手臂,借此判断他的动作,时而侧身闪避开劫掷出的手里剑。劫的全力速度确实令慎惊叹,也许和大长老从小到大的传授有关。
慎觉得自己恐怕是达不到如此的速度,但是他的忍术和训练,都是有关感知与反制的,一切的一切都使他的战斗风格更偏向于防守,也正是因此,他能从劫身体上微小的动作判断出他的意图,不慌不忙地格挡开他的攻势。
面前的攻势一如疾风骤雨,慎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隐隐的压迫感,而面前的身影突然顿了动作,本来攻向他的苦无没有按照先前的轨迹撞向他的迎击,反而收敛住攻势向后退去。
是影分身?
影分身是毫无攻击力的,只能用来迷惑对手,被穿透的影分身就会立刻消散,忍者都很清楚这一点。劫之所以反常地撤回攻击,显然是担心被他发现面前的他已经在不知何时换成了假身!
但是这气息……
防御型忍者最重视的便是感知,感知到对手的位置与攻击是防下它的第一步,即使是前方这突然撤回攻击的劫,身上的气息同样是晦明不清的,他无从判断,身后传来的气息与面前的相差无多,更是混淆了他的视听。
短时间慎只有做出最稳妥的反应。
手中的苦无直直飞向身前的劫,这将为他争取足够的时间,另一只手已经从腰间的忍具包中抽出另一把苦无,旋身之际便抬手格挡开身后的袭击,两只苦无撞在一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金铁交鸣的声音,眼前劫身体变得扭曲,很快消失不见。
这个才是影分身吗?
他再度转过身去迎击,却未注意到身后那晦明不清的气息根本从未消散,苦无在面前抵挡住劫的攻击时,他听见围观的人群之中发出阵阵惊呼,后腰猛地一凉,而后是尖锐的疼,贴身的布料迅速被温热的液体沾湿。
他忍着疼痛单手结印,那尖锐之物入体后在他的肌肉中搅动着,剧痛几乎把他击倒,但他还是迅速而准确地完成结印,身体砰地一声变成一截木头,真身出现在半空中。
这时他终于看见了那让众人惊呼的奇异之景,一前一后夹击他的,是劫与……
一个黑色的影子。身形看起来与劫一模一样,手中同样有一把苦无形状的物体。可是它却仿佛异世之物,它全身漆黑,看不出任何血肉之躯的迹象,并不停翻滚着不祥的黑色气息。
这是……
能攻击的影分身吗?
劫的身体消失在原处,而那奇异的影子表面的黑气渐渐散去,像是一件从身体上滑落的斗篷,劫从其中现身。
不止是分身,甚至还可以用来移动。
慎的身体向后跳去,与劫拉开了距离,这诡异的忍术他见所未见,虽然无比熟悉,就仿佛是忍者的力量一般,但却有某种气息表明,这是彻彻底底的禁忌。
他把另一支苦无抽出,双手各持一支,摆出了防守之势,背后的伤口在流血。
“终于认真了么?太迟了。”劫低低地说道。
“劫,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邪法,但是这样子,即便打赢了我,你也不会实现你的梦想,成为暮光之眼的。除非你放下……”
“哼,暮光之眼?成为暮光之眼,然后保护这些弱者么?”劫展开手臂,苦无的尖锋指向围观的众人,一些平民早已被他这诡异的影子忍术吓跑。“他们根本不值得!强者就是强者,强者理应主宰一切。这座自命清高的岛,想用人言可畏把强者变成弱者该死的奴隶和护卫!”
慎的闷哼不合时宜地闯进劫激动的演讲,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慎的背后,开刃的苦无刺入慎的身体,有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鲜血狂飙而出。
暗影之中有什么飞速地涌动着,那绿色忍者服的身影挥舞着短镰的利刃,将影子撕裂。
“住手……住手……劫……”
阿卡丽挡在劫的面前,她的双肩不停地抖动着,身体也在发抖,当她抬起脸时,劫看见了她那娇嫩的少女面庞上纵横的泪水。
……
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呢。
在那之后,还是大长老带着几名长老赶到,却未能抓住劫。劫也从此离开均衡教派成为了叛忍,她甚至听说后来,劫到处寻找作恶之人,将他们收为党羽,建立了另一个忍者组织,名曰影流。
阿卡丽不禁暗暗笑自己,没想到自己不过刚到梅之年,便已经如此念旧了。
仿佛自从那件事之后,自从那天劫在长老们的围攻下离开,最后只用影子望着她,那影子只有隐约的轮廓,有双目却无目光可言,但他似乎在向他确认,她是否想永远离开这种生活。
她小时候曾无比恐惧的生活——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主宰,每一步,每一个脚印都充满了教派中大家长的安排,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