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幽对欢颜是心软的,所以她必须硬起心肠来!
可是她却不知道,欢颜的心是纯净的,对师尊也是单纯的喜欢,仰慕,的确没有奢望!她只想默默的看着师尊痊愈,看着师尊成婚,看着师尊快乐——
她的心本是一张白纸,却因师祖的一番话,划上了重重的一笔,又因瑶光这番话,添了几抹凄冷的色彩。
回到房间的欢颜,静静的靠着门,半晌不言,像个失去生机的木偶。她的耳畔回荡的是师祖的警告,瑶光仙子的讥讽,一遍又一遍!
仿佛要将她彻底打入地狱才会停止!
她该怎么做,他们才能放过她?
她要怎么做,他们才能明白她一直单纯的心!
不,他们不懂!永远不会懂?为何?因为她这头紫色的头发,因为她体内的阴阳二气,因为她一切特殊的遭遇——
她不是人!
她是魔!
对——因为她是魔!
跌跌撞撞的跑到铜镜前,欢颜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分明看到了一双迷茫的眼睛,但从那双眼中她渐渐看到了一抹恨意,她惊的跌坐在椅上,急促喘息。
欢颜,不要!冷静下来,你不可以恨!
但是欢颜却看着镜中的自己淡紫色的头发色彩渐浓,阳光轻揉的洒落在发丝上,就如同最华丽的丝绸,光彩照人!而她的皮肤越加白希,犹如冬日清晨的白雪一般,毫无瑕疵。
她的眉心,慢慢浮现了那熟悉的印记,淡淡的紫色勾勒出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绽放了惊艳的弧度!
镜中的人,越来越美,但是却美的让她害怕!让她心惊胆战!
不要,不要,不要!
这里是玉竹峰,是她的家,若是在这里魔化!便注定会失去一切,注定会被打入地狱!
欢颜,不要——
你不是要打待在师尊身边吗?你不是要做一个普通人吗?你不可以恨,你不可以魔化——
可是,她体内的魔气却是一发不可收的蔓延起来,甚至开始和她的极阴极阳融合,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不断提高,根本停不下来!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慌乱,眼底有泪光闪烁。
她几乎立刻想找到师尊,潜意识告诉她,只要师尊在身边,哪怕只是师尊一句轻轻的“别怕”,她的魔化也会解除。可是她却根本不迈不动脚步。
她——不能找师尊!
她能感觉到神志渐渐从身体内剥离,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心底升起,仿佛只有鲜血和杀戮才能让她平静下来。她眼底满是惊恐,颤抖着手抓起了一支竹钗,猛的刺入了眉心。
紫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的眉心流淌,她浑身一软,软倒在地。
慢慢的,杀意退去,神志回到了体内,但因为眉心精血的流逝,她虚弱的蜷缩成了一团。头发恢复了淡紫色,铺泄了地上一片,她就躺在柔软的发上,瘦弱的身子隐隐颤抖。
眉心的血迹宛如一点朱砂,映着她雪白的肌肤,格外娇艳,可是她却只觉得心寒。
她能感觉到,她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了,说不定哪一日,她会完全失去对魔性的控制,变成一个没有记忆只知道杀戮的魔头!而且,那一天,不会太远。
她好害怕,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一颗有一颗,宛如月光下的珍珠般晶莹剔透,落了满地。
这一次,没有师尊轻柔的将她的眼泪收起,揉着她的长发,告诉她:“不要轻易在人前落泪。”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放肆的哭一场,没关系吧?
所以,她咬住了胳膊,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任由自己无声的呜咽!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累了,她便躺在地上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她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不是师尊,因为没有那股清冽好闻让人心安的味道。
但这熟悉的香味依然让她温暖,她忍不住轻轻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哽咽道:“二师兄——”
求死低眸看着她,咧嘴一笑,风华万千:“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你看看这地上,还有我能下脚的地方吗?”
欢颜转眸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满屋子都是珍珠大小的泪珠,一颗颗晶莹剔透,阳光下显得很是好看。欢颜咬紧了唇,看向二师兄,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为何她的眼泪是这样的!
似乎回应她心中所想,求死淡笑着道:“别忘了,我可是至灵之物,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过。不过是眼泪稀奇了些,你还以为你有多特别,值得我惊讶的大叫怎么的?”
二师兄总是这样神奇,三言两语就能让欢颜放松了心神,她吸了吸鼻子,笑着道:“对,没什么特别的。”
求死微微扬眉,将欢颜放到竹床上,完后蹲下,一颗颗将她的泪珠捡起来,用手帕包了,淡淡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哭。”
说着,他还冲着欢颜做了个调皮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眼泪是这种怪样子,所以才一直假装坚强不肯哭?”
欢颜眸光微敛,摇头道:“二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求死捡起一颗泪珠,对着阳光看了一阵,低声道:“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然后又心不在焉道:“怎么突然这么问?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欢颜再次摇头,低声道:“我,是不是给师尊带来了很多麻烦?其实,我——我的确不是普通人——我是——”
“哎呀,师尊门下有什么普通人?你呀,还是钻了牛角尖!你忘了,我是什么?你三师兄是什么?还有求生——”说到求生,求死的脸色微微一沉,继续道:“总之,师尊是从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一个人的本性。”
“你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