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之后,郭烨点名的人全部赶到了京城,追随着郭烨与郭嵩焘一同前往山东济南府。
京城以南,直隶境内,还算是太平,毕竟是京畿地带,驻军众多,有什么动荡,也会被很快平定下去。
但是过了沧州府,进入了德州境内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捻匪由安徽进入山东西南,然后从西南方向径直向北,将山东的西部诸府县搞得乌烟瘴气,到处都是战火,几乎每到一个村庄都有着战火的痕迹,大量的农民甚至将地都扔了,逃避战乱,荒凉的实在是可怕。
郭烨是军人,见惯着战火,自然还好一些,但是一旁的郭嵩焘却是有些受不了了,不断地诅咒着该死的捻匪,实在是太猖獗了,整个山东中西部都要元气大伤啊!
郭烨心头也是暗自叹息,历史上记载着太平天国跟捻军起义是多么的正义,是农民对清朝统治者的暴力反抗,但是却将起义对整个社会带来的破坏给完全忽略了。
太平天国还好说,最起码太平天国知道建立自己的根据地,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发展生产,休养生息,但是这些捻匪可不一样,他们是流寇,实实在在的流寇,从安徽到河南再到山东,甚至现在听说已经进入了陕西境内,到处流窜,大量的义军靠什么养着?只能是劫掠州府了,捻军所过之处无不战火连连,不管是州城还是县城,无不被侵犯,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这还不算被抢劫后直接饿死的!
这算是什么义军?简直跟土匪没有任何的区别,抢抢抢,就知道抢啊!捻军的领袖们就根本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只知道四处劫掠,却不知道地盘的重要性。一群傻子加疯子!
从进入山东之后,一直到现在,山东的奏章显示,山东已经有三座府治、六座州城,二三十个县城,遭到了捻军的洗劫,几乎所有的粮库都被洗劫一空!这特么的算什么义军。不要说郭嵩焘义愤填膺,即便是郭烨也难以接受!
郭嵩焘哀叹道:“贤弟。真的不知道这僧王跟胜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够将这捻匪给全部剿灭啊,山东可是经不起这样长时间的折腾的,咱们弟兄即便是再厉害,现在四处战乱,又如何施展一身抱负?”
郭烨摇摇头,答道:“难说的很,僧王的精兵在通州一战,十丧七八,现在的骑兵都是从察哈尔招募的。与之前的科尔沁精骑差远了去了,胜保的绿营又缺乏训练,战力渣的很,想要将捻匪给击败,谈何容易?更何况这捻匪主力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想要堵住他们。更是困难重重,搞不好,僧王还是要吃大亏的!”
郭烨对于捻军在山东的作战历史并不清楚,但是,这不代表他对山东战局缺乏准确的判断,捻匪多骑兵。纵横驰骋,快如奔雷,想要歼灭他们太难了。
郭嵩焘不断的摇头叹息,他刚刚升任山东布政使,自然是想要大展拳脚的,这个机会可是难得的很,可是。眼前的战乱不断,又怎么能够大展拳脚?
郭烨笑道:“好了,大哥,这菜怎么点事情?僧王不行,胜保不行,不代表我们不行,收拾捻匪这群乌合之众,对于小弟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郭嵩焘眼睛一亮,眼前的这个弟兄可是厉害的很,称之为大清当世第一名将都毫不为过了,如果他真的出手的话,只怕这捻匪还真的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旋即,郭嵩焘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问题是,时不我待啊,如果兄弟将保定镇的精兵带过来的话,那捻匪自然不在话下,但是现在保定镇被朝廷留在保定了,郭烨仅仅带过来了不到一个营的兵力,三百人而已,仅仅凭借着这三百人,又能起多大作用?
郭嵩焘无奈道:“贤弟,你想的倒是很好,但是你现在无兵无将,拿什么跟捻匪较量?”
郭烨大笑道:“大哥,你也太小瞧这保定镇的精兵了,看到没有,咱们带过来的,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这可是真正的精锐,没人都是一骑、一枪、一刀!战场之上,他们绝对可以以一敌十!这捻匪的主力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那样容易被僧王胜保合围,可是一旦他们都分开了,咱们这三百人消灭掉对方三五千人有些难,但是一战干掉他们千八百人,那就跟玩似的!”
郭嵩焘的嘴巴登时张的老大,真的?三百人,就能一战干掉捻匪一千人?这种牛皮可不是胡乱吹的!
两个人在马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这话,陈海跟高琪随扈两侧,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尘土飞扬,几个骑探飞马奔来,到了郭烨的面前跳下马来,急声道:“巡抚大人,左前方二十里处,就是高唐州了,我们在前面探路,发现两支捻匪,差不多有着六七百人,正在围攻高唐州,现在高唐州都已经要丢了!”
郭烨心头一惊,一旁的郭嵩焘更是脸色大变,这才刚刚进入山东境内不久啊,还没有正式上任呢,捻匪就先给咱们来了一个下马威,实在是可恶至极!
高唐州是一座州城,不大,但是起码也是一座州城啊!人口最起码也有数万人!
郭嵩焘低声道:“贤弟,咱们怎么办?”
毕竟郭嵩焘是个文官,对于战事并不精通,而且初到山东,还没有就任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心头不能不踌躇,救?自己也没有几个兵;不救,作为朝廷命官,赶上了战事,不闻不问,这山东三司长官,当得也太窝囊了!
郭烨冷哼一声,叫道:“小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