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启亮挑起了头,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再度被点燃了,一个个大佬竞相向小皇帝表示着忠心,好像不将郭烨彻底给撸了,大清的江山就要彻底完蛋了似得!
不管是奕忻与慈禧,连一向很少说话的慈安都有些不安了,这些大臣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吃了火枪药了,怎么一个个都针对着郭烨来了?
要知道当初三个人商量的就是,将郭烨放在登州知府的位子上办事,就是为的一旦那一天山东出了差池,随时可以找一个顶缸的,毕竟郭烨只不过是一个知府,不用为任何事情负责,没有想到,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其实,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人对郭烨抱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殴打亲王,到怒斩赫比察,再到如今山东兴办各种厂矿,听说郭烨还要搞什么电报,将一根根电线埋入地下,绵延上千里,什么样的地脉不得被这根电报线给割断了?再看看郭烨搞得那个什么齐鲁大学,竟然招来了一群洋人来教授学问!洋人啊,那些人都是一群野蛮之辈,中华文明才是正统,其他的学问,那叫学问吗?笑话!
殴打亲王,得罪了皇族;怒斩赫比察,得罪了满洲的权贵;现在有将山东的官场给清理了一个遍,哪得罪的人就更海了去了,最最要命的是兴办洋务,开设大学啊,直接将朝中的那些清流跟儒家大佬都给得罪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保守,郭烨如此做派,哪里是他们能够看得惯的?
一桩桩事情,积压在一起,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就需要一根火柴就会引起滔天火焰,现在就是这跟火柴扔进了火山口,终于,火山爆发了!
慈禧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翻了天了,真的是翻了天了!
“散朝!”
慈禧甚至都没有征询慈安与奕?的态度,径直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她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慈禧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慈安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无奈的摇摇头,也站起身来,是以一旁的太监扶起小皇帝,一同退了下去。
众多朝臣互相望了望,有些莫名其妙,奕忻怒喝道:“散朝,散朝,没有听到吗?都给走!”
众人闻言,不敢再硬顶,纷纷向着外面走去,再留下来只能是在讨没趣了。
奕忻将眼神看向了一旁依旧闭目养神的文祥,不满道:“博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祥缓缓的将眼睛睁开,答道:“王爷,您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朝中的臣工胸中憋着这口气已经很久了,憋得时间越长,发作起来,对郭烨越不利,所谓因势利导,我们必须给这些人一个发泄的机会,不然的话,总有一天,郭烨那个小子会被巨大的压力碾为齑粉的……”
奕忻一愣,怔怔的看着文祥。
文祥叹了一口气,答道:“实不相瞒,王爷,之前,我确实很是对郭烨有些不满,毕竟在陆明松的事情上,他着实伤了我的面子,不管怎么说,外人都知道我跟他郭烨是您的左膀右臂,被您倚重为腹心,陆明松已经明确说了,是我的人,他郭烨竟然丝毫不给我面子,即便是再怎么着,也该跟我打声招呼吧,哪怕就是要将其严惩不贷,那也要跟我说一声不是,可是郭烨偏偏没有这么做,偏偏不给我插手的机会,实在是不懂得做人!”
奕忻不悦道:“就是一个小小的陆明松?博川,一个陆明松值得你这样妄动无名?******,就是十个陆明松、二十个陆明松,也抵不上一个郭烨,你比我更加的清楚!这把火也是你点起来的?”
文祥苦笑道:“王爷,你听我说完,起初,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煞煞郭烨的威风,做人嘛,要懂得左右逢源,长袖善舞,这样才能够如鱼得水,只是,后来,我才发现,已经晚了,晚了啊,没有想到朝中大臣们积压的怒火远超我的想象,也幸亏我发现了,现在引导出来,还能够尽量消弭掉,等到真的再拖上一年半载,王爷,你知道当年的商鞅是什么下场……”
奕忻悚然一惊,迟疑道:“博川,不会有那么严重吧?”
文祥答道:“没有那么严重?错了,王爷,比你我想象的更加严重,不说别的,单单说他筹办的那个大学,一口气招募了那么多的洋人,要知道他们教授的可不是洋文,而是西洋的学问,甚至还有耶教,这可是要动摇根本的,您说儒家的那些大佬们,会如此视若无睹的看着郭烨如此搞下去?”
耶教?
耶教怎么了?
文祥说道:“儒家讲究的是慎终追远,耶教讲究的却是不祭祖先,这是最为根本的差距,在于一个孝字,坏了人伦,可是要儒家的灭顶之灾,您说那些理学大师们会干吗?”
明白了,奕忻终于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意气之争,而是道统之争啊!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摒弃了个人偏见,一致对外了!
奕忻涩声道:“那难道现在就真的任由他们闹下去?”
文祥苦笑道:“王爷,郭烨的步子迈的太快了,所谓欲速则不达啊,即便是我恼恨郭烨,那也不过是个面子的问题,两个人说笑一番就过去了,可是现在涉及道统之争,可是没有法子了,照我的意思,最好是将郭烨雪藏一下,躲过了这场风雨,自然是可以东山再起,那小子今天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壮的跟头牛似的,三五十年都不会死的,但是这帮老家伙们,可是耗不起啊,不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