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恭喜我,还一点都不在意,我低下头觉得失落,手指绞着衣角,我又问道:“那楚誉哥哥,我成亲的时候你会来看我吗”
我想楚誉所接触的人并不多,我也算是其中一个,让他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样的要求不算是过分吧
他似乎想了想才道:“可能要扫你的兴了,明年的话我要出趟远门,可能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
“那我晚一年成亲,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不过他说他尽量,我听着也就觉得安心了。
我左右看了下,衡府院里冷清的厉害,地上的雪也没有被清扫,像是刚刚被铺了一层白绒毯的样子,我惊讶:“楚誉哥哥,你府上的人怎么都不见了”
他态度淡淡的,姿态慵懒:“让他们各自回家了,我没什么可让他们照顾的,而且我还要出远门。”
“可是你不是还会回来,总要找个人打理府上”再说一个人守在这座牢笼一样的院子里,总觉得连他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气。
他又不理我了,天冷的让人难以接受,我抱了抱胳膊,看他穿着单薄:“楚誉哥哥,你不冷吗”
他愣了一下,才又起身,邀我进房间里坐着,给我倒了杯热茶暖手后,又自顾自的去捣鼓暖炉。
我捧着茶杯伸着脖子看他:“楚誉哥哥,你是不是功夫太好了,所以不怕冷我听我哥说,江湖人内功修为高的话,就跟神仙一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回头看我笑:“他骗你的,下次他要再这样讲,你就让他拿刀子捅自己试试。”
我正在吹凉茶杯里的水,听他这么说,我噗的一声把烫水全吹飞到了脸上,胡乱擦了擦,我撇嘴道:“我哥就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有那么厉害。”
他生好了炉火,房间便渐渐暖和起来,我一点都不矜持的直盯着他看,反正他又不介意。
他转身出去,隔了一会儿回来手中便多了几盘点心:“照顾不周,多包涵。”
我看了一下,水晶莲,都是女孩子吃的甜点,我故意大咧咧的拿了点心往嘴里塞:“楚誉哥哥,我也算是你半个朋友了吧,你为什么老是对我这么客气”
闻言他笑的开心:“好,我的错。”
我抬头不太乐意的看他,他的态度像是哄孩子,可我希望他能当我是朋友,而不是孩子啊。
“楚誉哥哥,我心情不好”我趴在桌子上诉苦水,看他好像愿意听我才接道:“我哥没有以前那样疼我了,而且我爹娘还想把我早早的嫁出去,我有时候就想,是不是我太烦人,所以他们才想赶我走”
“嫁人是早晚的事情不是吗”
我以为他会说我父母的不是,或者说我的不是,再不然就假惺惺的安慰我一下,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让我就这么屈服,好像我的未来会怎么样,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不过也是,我爹娘都不在意我了,他和我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在意我的事情。
“喂”他歪着头看我:“你哭什么”
我闻声抬起头来,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的鼻音来:“我没哭”
虽然我这么说着,可我哭的却更加放肆起来,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又更委屈道:“我不叫喂我叫顾君珏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为什么老是记不住”
脸上被锦绢拭过,我愣愣的看着楚誉给我擦泪,一时之间我连该怎么哭泣都忘了。
“还真是个孩子。”
我低头觉得脸上烫的厉害,头也有些发晕,思想像被缠进了云团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我摸了摸自己额头:“楚誉哥哥,我是不是发烧了”
楚誉看了我烧红的脸也皱起了眉头:“情况不太好,走,我送你回去。”
直到被他冰凉的手牵着往外走的时候,我才开始后悔,我如果不说自己发烧了,以他那样后知后觉的性子,一定不会那么快的送我走。
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烧的更烫了,我觉得我可能病入膏肓了,也傻傻的在想我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活不到嫁人的那一天那样楚誉说不定还能参加上我的葬礼。
此后很久,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发烧了,我的病症来自心里,那是藏的最深的悸动,除了楚誉没有人可以治好我的病。
可惜现在,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在面对真实的自己时,我们都生涩的表现出了太多的后知后觉。
时间在他手心里总是过的太快,转眼他便拉我到了门口,然后他帮我把小袄裹紧了些,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虽然他不觉得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有什么,但我却觉得这样做的意义深重,曾经多少次,我也看到我娘在我爹出门的时候都会帮他整衣服,然后我爹就对我娘呵呵的笑,所以我一直认为这个动作代表幸福。
“以后多注意身体。”楚誉开了大门。
“楚誉哥哥,我以后还能再来看你吗”我不舍。
他回头对我笑,冷清的阳光透过门缝将他的面庞衬的一半明媚一半忧伤:“你可以随便来,不过”
他故意吊我胃口,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见他还需要条件他会提什么条件呢
他看我紧张,好笑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不过以后来不要再翻墙了,从大门走。”
吱呀一声衡府的大门被楚誉拉开,大片的阳光倾泻进来,让他的背影显得更加单薄高挑,我抬头愣愣的看着他,淡紫色的薄衫被冷风吹的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