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子,英王殿下已经被释放了。”黑衣人恭敬地弯着腰,禀报着,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手拿着鱼食,正在喂着池里金鱼的病弱三皇子,萧厚。
萧厚一袭雪白皇子锦袍,明明只是初秋,他却外罩着一件大衣,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更加苍白几分,若是楚倾颜一见,定会以为是个病西施,拥有着沉鱼落雁之姿。
听到下属的禀报,萧厚不以为然一笑,“你刺杀四皇弟失手后,我就已经猜到了。”
“是属下失职,没能完成任务。”黑衣人跪地自责。
萧厚抬了抬手,“你已经领过罚了,不过误打误撞,也让大皇兄对父皇失了信任,大皇兄和四皇弟之间的间隙,月妃和皇后之间的间隙,恐怕也会越来越大了,我乐见其成!”
黑衣人点头,问道,“那主子,陛下派大皇子富丽山脉探查矿山,咱们需要动手吗?”
萧厚闻言似笑非笑道,“富丽山脉一行你当真以为是去采矿吗?那不过是父皇的一个计谋而已,有时候我对大皇兄也是同情得紧。”
父皇对他,不过是漠不关心罢了。
而对大皇兄,则是步步紧逼。
他忽然有些期待,未来的日子,将会有什么样的变数?
黑衣人有些不解。
萧厚觉得也没有向属下解释的必要,“所有行动先压下,静观其变。”
“是。”黑衣人退下。
萧厚低头看着池中自由自在游着的金鱼,露出淡淡的嘲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
随手将手中的鱼食一抛,落尽池中,鱼群蜂拥而上抢食。
萧厚残忍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随后,鱼池中浮起了一只又一只白肚。
屠尽。
英王府中。
楚倾颜坐立不安,时不时出门看看又回来,焦急地等待着。
“哎呦,我说颜丫头,你别老是在老朽面前晃着,老朽的眼睛都快被你晃成好几朵花了!”太上皇一手拿着糕点,一手端着茶杯,满嘴糕饼屑,嘟囔着道。
楚倾颜摇摇头,“我就是担心,坐不住。”
太上皇翻了个白眼,转头问楚父,“我说怀元,你女儿转来转去我还能理解,你跟在后头瞎转呦什么?”
楚父挠挠头,“我也担心我家倒插葱,坐不住!”
太上皇满口的糕点都喷了出来,倒插葱?那是什么东西?他想象了下,自家孙儿人高马大的,然后成为了一根葱,那个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颜丫头,老朽都跟你说了,今天你家殿下会被放出来的,你就安心等等,如果你觉得没事做,就去给老朽做几盘糕点,昨晚那个皮蛋酥和绿茶挞不错,再来几盘!”想着昨晚那些见都没见过的糕点,他的口水忍不住想要流下来。
楚倾颜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随口应道,“恐怕倾颜没空!”说着就一溜烟跑向前。
太上皇拍了拍桌子,这丫头,太没大没小了!
可是还没开口训斥,人已经跑没影了。
他不由问楚父,“怎么了?又跑哪里去了?”
“去接我家倒插葱了!”楚父咧着嘴笑呵呵道。
“那你怎么不去?”太上皇疑惑地问道。
哪知话刚落就得来楚父一个大白眼,“我可不想去当大灯笼!”
“什么意思?”太上皇觉得有时候这父女两说的话,他怎么都听不懂,难不成是他久不在京都,跟不上变化了?
“就是电灯泡,不过说了你更不懂!”楚父摆了摆手,老成地背着手朝里院走去,“我要去跟丹娘说一声,女婿回来了!”
太上皇摸了摸鼻子,一脸气郁!这父女两太没大没小了,没看到他的身份是太上皇吗!!!
恶狠狠地咬了口糕点,他一定要让孙子给他主持公道!
那一边,楚倾颜飞奔而去,扑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里。
感受着那带着淡淡的墨香,淡淡的暖意的怀抱,隐忍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直到这一刻,她才敢放松自己,相信一切都不是梦,大冰块真的回来了!
萧绪刚一进门,远远就见到一道声音飞速朝自己奔来,待看清是谁事,不由停住了脚步,张开手,嘴角噙着笑,迎接着来势汹汹的小家伙!
待人撞进了他的怀抱,他微微一愣,仿佛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被碰了一下,手指微微的颤栗,怀里好似拥着的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他低下眉,收紧双手,低声轻笑。
这几日空荡的胸口,终于被填满了。
思念,在此刻得到了成全。
原来他一直挂念了,除了怀中的人儿,没有别人了。
“大冰块,我在家里,一直很乖,没有做让你生气的事!”楚倾颜哽咽着道。
“真的没有吗?”他抚着她的头,轻声却又带着隐隐的不相信。
楚倾颜闻言立即摇头,“没有,等你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发誓!”
心口微微震动,埋在他胸口的人,温热的泪水好像流进了他的内心,带着势不可挡的热量温暖了他的心。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回家对他的意义。
“是吗?”他的声音颤了颤,“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歇息,还敢说没惹本王生气?”
在她跑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看到了她双眼下的青色,拥着她的时候,便明显感觉到她消瘦了不少,只是似乎也长高了点。
闻言楚倾颜吐了吐舌头,一点也不忌讳地将所有泪水都擦在了他的衣襟上,转着大眼睛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