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的话,让寂宁方丈的眉头倏然皱的紧了,显然,这番话引起了他的深思。子明没有停顿,接着说道:“其二,方丈您说盗天教不可度,是因为他们罪恶累累,杀人如麻。可是佛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连西方基督教的上帝都能容纳所有犯了罪的人,难道我们的佛祖连这么点儿度量都没有吗?所以我认为,盗天教绝对不是不可度之人,而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去度他,去宽恕他们!”
子明的话让寂宁方丈一时很难做出判断,不由得愣在了当场。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像寂宁方丈那样去思考,然后给出公正的评断。激怒中的云瑶师太,宛如看着自己的仇人似的,盯着子明,大声的呵斥道:“小子!盗天教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着他们?”子明转头回瞪向云瑶师太,冷冷的说道:“我不光是在帮他们,也是在帮你们,帮整个武林!危机就在眼前,而你们却还不自醒,难道只有血流成河,死到临头的时候,你们才会醒悟吗?”
“子明!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们这些前辈会做出区处的,你现在就回去休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大大的出乎了龙千秋的意料之外,让他已经有些接受不了了。他只希望,子明不要再标新立异的‘胡言乱语’,早点儿结束这让他倍加尴尬的局面。然而看到龙千秋满脸的痛心,失望,甚至是愤怒,子明的心中暗淡到了极点。在这里,子明一个人面对着这许多人,是那样的孤单。他好希望能获得支持,哪怕是一个安慰的眼神。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云瑶师太他们的大声责骂与质问,和龙千秋,何问道他们脸上的失望。虽然他们没有和云瑶师太一样,对他破口大骂,可是这种失望的表情,更加的让他心痛。
子明忽然感到自己好累,好累。他本想将维护武林安危的重任,一肩扛下来,可是他却发现,这个胆子实在是太重太重,重的他根本就担不起来。是啊,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年……子明好想就这样撒手不管,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可是他不能,他的脑海中频频闪过林天伦,韦金凡,徐德的身影,他不希望等到有一天,他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躺在血泊里,身体变的冰凉,那种感觉他知道,他承受不了。他宁愿死的人是自己,把伤心留给别人……
水仙子一直都在看着这一切发生。和林天伦他们相处了一夜,水仙子是这些人当中唯一理解子明一番苦心的人。她好想帮子明说几句话,可是她不敢。这倒不是说她怯懦,害怕面对众人的责难,她是害怕自己的举动,会给水月门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毕竟水月门不是她一个人的。然而看着子明一个人孤军奋战,明明是为了全武林的安危,可是到头来,却要承受所有人的指责,水仙子的心中,不停的在为子明叫屈,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子明深深的凝望了龙千秋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遗憾和深深的无奈,嘴角儿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喃喃的说道:“爷爷,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子明的话落在龙千秋的耳朵里,让龙千秋的心猛烈的颤抖起来。其中的苦就好像是一口气吃了一近黄莲一般,苦的他张不开口,说不出话。
何问道此时站了出来,满是激动的对子明说道:“徒弟,你……你根本就不了解盗天教,你为什么要这么替他们说话,不惜冒着犯众怒的危险,你觉得值得吗?”子明苦笑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师傅,谢谢您到现在还承认我这个徒弟,没有把我逐出山门,呵呵……”子明笑的很苦,苦的让人看了心酸。何问道皱了皱眉头,振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一天是你的师傅,就一辈子是你的师傅。我怎么会把你逐出山门呢?”
子明,笑了笑说道:“只是徒儿恐怕要连累您老人家了,我心里难安!过去的盗天教,我的确是不了解,可是现在的盗天教,我却很了解。林天伦,韦金凡,还要徐德,十几年的时间,他们真的变了。他们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他们已经厌倦了血雨腥风,只想过几天太平日子。可是,他们却不得不面对武林正道无休止的追杀,终日生活在惶恐与不安之中。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给武林一个机会!大家和和睦睦的,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好!?”
“林天伦,韦金凡?哼,你果然和他们有接触!说!他们现在在哪儿,你又是怎么和他们勾搭上的?”云瑶师太一振手中长剑,遥指着陆子明喝道。陆子明对云瑶师太可谓是讨厌到了极点,即便是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就好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目光看着别处,一言不发。“臭小子!你没听到本师太在问你话吗?你想找死?”云瑶师太直觉得自己的面子被子明给狠狠的践踏了,满是恼火的哼了一声,直恨不得这就扑上去,将子明乱剑劈死。
听了云瑶师太的话,子明冷哼了一声,目光充满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中的意味十分明显,防佛在说:“就凭你?你也配!”子明的目光虽然让云瑶师太气的抓狂,可是子明的武功摆在那里,的确不是她云瑶师太能动的了的。云瑶师太心中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皱了皱眉头,瞪向龙千秋,喝道:“龙千秋,你的宝贝孙子看来和盗天教的关系不浅啊!难道你就不想问他点儿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