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大风波,安州城里几家庆幸几家悲苦,倒是老百姓们从地窑暗道里爬了出来,事不关己的生火做饭,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宋知夏没有在安州城停留多久,当天夜里就随着八甲大军离开了安州,赶往云州城。
黎明到来,新的攻城战开始了。
八甲大军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的劈开了前往京城的道路,兵临城下,京城岌岌可危。
夏帝崩溃了,他召集群臣,开了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大朝会。
群臣应召而来,可是夏帝却突然发难,关闭了殿门,命令禁卫军拿下了所有的臣子。
“你们,你们都是逆臣,若不是有你们这些逆臣做内应,我数十万夏军怎么可能会连连败退,连失十四城,都是你们,你们都该死,都该为我的大夏朝殉葬。”夏帝谁都不相信,他恨透了这些吃里扒外的乱臣贼子,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里面,最起码有一半的人的家族,都向宋贼投了诚献了忠,他们,罪以应得,死不足惜。
夏帝命禁卫军把臣子们绑缚垂吊于京城的城墙之上,一串串的,往日那些高高在上,掌控夏国风雨的公卿们,都跟咸鱼一样挂在了城墙之上。
夏帝发作的太快,就算这些臣子们有心反抗暗中布置也来不及反应了,而当他们被禁卫军拿住绑缚之后,他们家中的部曲护卫再想护主,也只能弃械投降了。
夏帝再一次成为了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八甲大军并没有立即攻城,他们要等待宋力刚的到来。
于是这些公卿们就在城墙上挂吊着,生不如死的煎熬着,他们的家人们也只能跪守在城墙下,哀哀的哭求着夏帝,求夏帝让他们给家主们喂上几口水。
夏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不相信他们,此时此刻正是夏国最危急的关头,他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险,让旁人接近他所在的城墙。
宋知夏在京城外,遥遥地旁观着这一场生死大剧。
她不能去救那些人,能救他们的,只能是她的父亲,宋力刚。
因为这是大义,这是新君旧臣的人心收服大戏,她不能越俎代疱。
东景不明白宋知夏的顾虑:“夏,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明明你是想救的。”
“是啊,我是想救,但不能是我去救。”宋知夏的确很想救其中的十几位臣子,因为他们真的是好官能臣,虽然她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于好人好官,她还是十分敬佩的。
“为什么不能去救?”东景就是不明白这点,“你是在等谁去救?”
“等我的父亲。”
“为什么必须得他去救?”
“因为他会是这个国家新的首领,政权交替,新的首领最需要的就是人们的支持,去救他们,就是获得人们支持的最好途径。”
“可是新的首领不是需要自己的亲信吗?这些不是旧的首领的亲信吗?你父亲还打算继续用他们?不担心他们反对他吗?”
“有一些人是必须要换掉的,但有一些人,是很有才华很有能力的,而且他们也对百姓好,我父亲就是需要这些人的臣服和忠心。”宋知夏伸出手,虚虚的指了一大圈,“看,这么大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地盘比八甲部族大,我们的人口也比八甲部族多,所以需要很多的人来管理这些地盘,照顾这些人口。东景,虽然我们的人多,但是能够做好这些事的人,一点儿也不多,死一个少一个,所以我们只能对他们好一点,让他们愿意为新首领继续管理地盘照顾人口,不然,对于新首领来说,会是很大的损失。”
东景若有所思,地大人多,事情多,麻烦也多,如何管理好,让部族发展的更好,这一点对于大部族来说,也是一个长久思考的问题。
等了两日,宋力刚终于率领大军赶至了京城。
虽然早已收到书信,知道了京城里的情况,但是亲眼看到城墙上那一串串的臣子,宋力刚还是震惊了。
“他是疯了吗?”宋力刚看到了夏帝癫狂的模样,不敢置信。
“不,他是在骗人。”宋知夏为父亲解惑,“他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有点疯,但如今他的疯癫模样,疯只占了三分,剩下的七分却是装的。”
“装的?”宋力刚不敢相信旧主会装到如此地步。
“不装疯,哪里能把局面搅的更混,然后为逃脱京城寻找机会呢。”宋知夏笑言,“若是女儿落到了这般的境地,也很有可能装疯逃脱。”
宋力刚看着夏帝,眼神复杂,久久不语。
好半天,宋力刚终于开口了:“等到攻了城,还是饶他一命吧,把他圈起来养着,当个富贵闲人就是了,到底,他对我有过知遇之恩。”
宋知夏不反对,夏帝只是一个无能的君王,就是好好活着也不会对新朝有什么威胁,就让他活着好了,也能让父亲的良心好过一些,不过他的子孙嘛,还是打包扔到异大陆好了,他们再有心也翻不起浪花来。
宋力刚驱马上前,立于城墙之下,箭支射程之外。
“夏帝,放了这些人吧,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做个富贵财主,好好安养余生的。”
嗤,夏帝不屑地笑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会信你的话。”
宋力刚继续劝说夏帝,夏帝继续嘲讽,两人就在城墙内外谈了起来。
宋知夏没想到父亲会在这时候犯了文人的毛病,搞什么以理服人,这是生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