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思考了有近一刻钟的时间,期间没有人开口打断帐内的沉寂,毛昊正襟危坐直瞪瞪的盯着林枫,眼睛一眨不眨,不过从他的眼中不时的流露出信任的神色,或许林枫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回答,他都会跟着一起赞同。
而满面通红发亮的唐僖宗则是不停的转动手中的杯子,嘴角也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只不过每次都是一闪而逝。如果单是从表面看,唐僖宗的神色十分淡然,似乎不管林枫怎么回答他都不会反对。
杨莲亭则是不停的望望这个瞅瞅那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特别是在看向田令孜的时候,目光流动之间总是有一种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
帐内最为紧张的,感到压力最大的也就数站在唐僖宗身后深深垂着脑袋的田令孜大宦官了。这短短的不到一刻钟时间,他就已经五六次的抬起手臂擦拭额头以及鬓角的汗珠了,就算这样,依旧在不停的往外渗着汗水,似乎他之前喝过太多的茶水此时需要凭借体表来蒸发一般。
终于,林枫缓缓的抬起了头,伸手端起面前的杯子向着唐僖宗举了举,示意一下之后笑道:“皇兄!古语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皇兄还认为臣下可以存活于世,那还有何不能答应?”这番话林枫说的虽然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嵌入了帐内几人的内心。林枫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唐僖宗,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唐僖宗也很是尴尬,不过林枫却是话锋一转,淡然一笑说道:“何况,皇兄只是提出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妹夫岂有不应之理?这杯酒我敬皇兄!”
说完以后,仰脖,酒干。
“哈哈,说的好,说的好!为兄也敬你一杯!来,三弟,一起!”唐僖宗无以答话,只好干笑着来掩饰尴尬的场面,不过也总算是将悬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其实今晚这场酒席,是唐僖宗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来的,这也是田令孜苦苦哀求了他几天,甚至每次都是跪在他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才换来的结果。如果林枫不答应,那就不仅仅是林枫与田令孜一拍两散了,更有可能的是他这个皇位不保。
可是唐僖宗毕竟是田令孜带大扶持上皇位的,虽然两人还有君臣之分,甚至其中一人还是阉人。可两人之间早已不仅仅是单纯‘情’同父子,就连平时唐僖宗对田令孜的称呼都是阿父,早就把田令孜看成了比他亲爹还亲的人了。
其实,唐僖宗是在赌,他赌林枫会不会因此而生出叛变之心,他在赌林枫会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不顾他的颜面。最后,唐僖宗赢了,他赌赢了,林枫答应了他。虽然没有正面做出回答,但是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尽管听起来让人感到有些尴尬,可最终却是唐僖宗希望出现的结局。
一同将杯中的酒喝光之后,唐僖宗身后的田令孜立马向前走出几步,绕过唐僖宗面前的桌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咚咚咚的在地上猛撞,口中不停的哽咽抽泣:“谢谢皇上!谢谢忠武侯!老臣罪该万死!多谢忠武侯大人大量!”
唐僖宗却是如同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般,对面前田令孜的动作丝毫不加阻止,只顾用筷子夹着面前的菜肴,余光不时的向着林枫所坐的位置瞥一下。
林枫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本来已经没事了,田令孜却又突然跑了出来,虽然林枫明白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是要出来感谢一番的,但林枫却丝毫不想接受这番感谢。所以林枫也就顺势装傻充愣,反正唐僖宗还在呢,哪里能轮的上他发话呢。
终于,唐僖宗看不下去了,手中筷子狠狠的往桌案上一拍,冷哼一声喝道:“你谢朕干什么!是忠武侯大人大量不与你再做计较!哼!”
闻言,田令孜立马明白了唐僖宗的意思,跪在地上调了个头,朝着林枫这边又开始使劲不停的磕头,口中依然是刚才那几句单调的感谢。
“好了!田大人这个样子干什么!若是让外人看到,那不是丢我大唐的脸面么!”林枫阴沉着脸低声喝止了田令孜的磕头,随即也不想过多与之纠缠,忙将话题引向了唐僖宗刚才所说的第三点,一脸微笑的学着唐僖宗刚才的话语询问道:“皇兄刚才不是说还有第三件事么?既然第二件也聊完了,我们还是先说说第三件了吧!”
“嗯,我们来谈谈第三件事情!”唐僖宗似乎也着急将这篇给翻过去,重重的一点头,随后转头对依旧跪在地上的田令孜喝道:“还在这里干什么!碍眼么?滚!”
“是,是!”田令孜边点头答应,边起身退出,期间连身体都没敢完全站起来,几乎是半跪半走的退出了大帐。
“妹夫啊!想我大唐自高祖立国之初,在与太宗的先后励精图治下便呈现盛世之势,后来的贞观之治与开元盛世更是使我大唐国力旺盛,不管是从内还是对外,无论是农业还是武力,无不令周边藩国向往臣服。”说起了当初先祖们的功绩,唐僖宗顿时有些黯然神伤,摇了摇头叹道:“可如今到了为兄执政,天下为何会如此之乱?内有黄贼兴兵而立大齐国,周边也已经有不少藩国也开始对我大唐国土虎视眈眈,其中不乏就包括西域辽东等诸多蛮夷也开始窥视我大唐国土,更有甚者,隔海相望的东瀛竟然也屡屡犯我边境。如此内忧外患之际,为兄该如何是好?”
自开元盛世的创始者唐玄宗后期开始,大唐帝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