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仁德吃惊地看着她,由于情绪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子,还好意思来质问我?若不是你处心积虑要除掉你庶母腹中的胎儿,她又何必出此下策?徐大小姐,做人,不能心怀恶意。虽然我能理解你从小失去母亲,为了自己的将来而不得不去争取一些家产,可是,你不能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下手!不能对一个无辜的胎儿下手!”
徐心然笑了:“这么说,端木先生承认,那次我姨娘所谓的差点儿滑胎,是个谎言咯?”
端木仁德为人忠正耿直,十分富有正义感。自从徐掌柜请他去徐府为苏氏保胎后,他就听苏氏和她的两个女儿哭诉,说徐家嫡出的大小姐徐心然心思毒辣,不仅一直都在排挤她们母女三个,而且为了争夺家产,竟然对她腹中的胎儿下手,只因为,好几位大夫都说,这个胎儿,是个男孩儿。听了苏氏的哭诉,端木仁德当即拍案而起,连声怒斥徐心然丧尽良心,并答应苏氏,一定会帮助她顺利诞下这个孩子,挫败徐心然的阴谋。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轻信人言,而是他平时只醉心于医术药理,对于家长里短从不往耳朵里去,就是平时家里的妇女们闲谈,他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徐家的情况。见苏氏挺着个大肚子,哭得可怜,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如同大齐国很多做侧室的女子一样,在夫家没什么地位,还要受到嫡出子女的排挤和欺辱。于是,那一次,在牛肉蒸饼一事上,他出于对苏氏强烈的同情和对徐心然强烈的厌憎,说了自己行医以来的第一个谎言。
听见徐心然的诘问,端木仁德并不认为自己帮助苏氏说谎有什么错,于是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不错,这的确是一个谎言,可是,我若是不帮你的庶母说这个谎,你岂不是要更加嚣张地残害一个无辜的胎儿?”
徐心然觉得这个端木先生有点儿书呆子气,太轻易相信人了。而苏氏向来诡计多端,哄骗他这样一个只会钻研医术医理、只会给人号脉开方的一根筋儿大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端木先生,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样做,就不会有人发现了?一个医者,竟然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哼!”端木仁德大义凛然地挺起了胸膛,“你排挤庶母残害未出世的弟弟,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这么说来,我姨娘的确会生下一个儿子了?”徐心然若有所思。
“哼!”端木仁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个婴儿,会顺利诞生的。徐大小姐,收起你那套阴谋诡计吧,别再去打他的主意了,也好替自己积点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