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声响起,时间已到,考生纷纷退场。
人潮熙熙,月初随着人流一路出了长安门。虽已试毕,但杭仲宣还需再忙些时候,因而交代过月初先回去。
出了长安门。竟见到身着绛紫女官公服的云湘站在门外的一棵宫槐下,身边站着苏允礼,二人说说笑笑。见月初也出来了,她连忙招了招手。
“月初,这儿!”深怕她没看见,云湘还唤了一声。苏允礼顺着云湘的眼神看去,见到是月初,不由一愣,随后报以礼节性的浅笑。
这不笑则已,一笑顿时化了冰冷之感,多了分淑雅。或许这位苏小姐并没有那么难亲近。这时的月初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待走近后,她唤了一声:“云湘。”而后又看向苏允礼,福身道:“苏小姐。”
云湘笑嘻嘻道:“允礼,这位就是刚刚跟你说的,礼部杭大人的女儿杭玥。”
“原来你就是杭姑娘。”苏允礼看着月初有些好奇,笑了笑也回了礼:“我们刚刚见过,在考场上。”
月初点了点头,又看向云湘,笑道:“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公服在身的云湘没了女子的秀气,多了一分英练。看得月初心中不由升起一番羡慕。
看出月初的眼神,云湘苦笑道:“这身可不是那么好穿的,你呀羡慕得有点早了。”
苏允礼侧目微讶:“怎么?宫里又出事了?”
点了点头,云湘道:“朱贵妃小产,太后急招入宫。”说着四顾了一眼,又小声对苏允礼道:“幸好当年你爹不同意你入宫,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月初和允礼听后唬得相互对看一眼,没有说话。
气氛顿时有些沉重,云湘瘪了瘪嘴,“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你们两个总算考完了,也该庆贺庆贺。我可是在鼎元楼订了宴的,你们可不能推。”
“这......”月初一愣,没想到云湘会专程订宴,只是娘在家等着,她不得不回去。
“那那那,刚说呢,月初不会来不了吧?可就我们三,我没叫别人。”她一把抓着月初撒娇道:“你就去嘛~你娘不会怪你的,我们吃过宴就散要不了多久的。我还专程更牧言讨了耀登科,就等着给你们庆贺。”说着还不忘晃两下她的衣袖。
“这无赖的脾性还是改不掉,”一旁的允礼轻嗔一声,“杭姑娘还是去吧,先前试忙未能结识,我亦想借此机会亲近。令堂那,不如我们各自回去梳洗说明,在到鼎元楼相聚如何?”她想了想道。
“正好,我要回去换身衣衫。”云湘一听立马赞同道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月初也只好应下了。
于是三人相约半个时辰后,见于鼎元楼。
彼时,应若兰也在府中耐心等待。小筱心急时不时出门张望。
日暮西下,总算看到月初的身影。
“小姐!”看到月初的身影,小筱兴奋不已,“小姐回来了!夫人,小姐回来了!”她一边嚷着,一边往府中跑。
应若兰一听,眼中带喜,倏地起身往门外去,还不忘让吩咐桂婶打盆水。
“玥儿,回来啦!怎么样?”到门外,便挽着月初的手,小心问道。
月初笑了笑,颔首道:“还行,尽力了。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嗳,没事。尽力了就好。等等——”见月初要跨门而入,她一把拦住,又朝门内喊了声,“桂姨,好了没?”
“好了好了。”府内传来桂婶的回应,少顷,便见她端着一盆水出来,里面还浸着一枝槐枝。而后将盆放到了月初面前。
“好了,玥儿跨过去,便过得龙门,登科上榜。”这下,应若兰才示意她可跨盆而入。
月初见此情形,不由失笑。这规矩还真是多。
“娘,云湘说在鼎元楼摆了小宴,今晚可能不能在家用膳了。”进了府,她才开口道。
应若兰倒也不在意,“好,不碍事,那你去吧。不过要吃了那元子才能走。”看来月初一考完,她的心松下不少。
“嗳,好。”一边说着,她便回房沐浴梳洗了。
吃过了元子,月初便带着小筱和青黛往鼎元楼去了。
鼎元楼,原是安阳城内一家普通的小酒楼。据说承圣年间,来了一个赶考途中遭遇盗匪的落魄考生。幸得店家掌柜资助过一顿饭,后得中一甲鼎元,于是馈赠以千金才整修成现在这样的大酒楼,并改名鼎元楼。
这样一段传说,加上这样的好名字使得每年秋闱结束之后,都有不少考生,到酒楼里摆宴庆贺,为讨个彩头。不过因为太过出名,常常是订不到位的。这次算是借了云湘的名头,才能来这酒楼一聚。
到了鼎元楼,报了云府的名,伙计便熟门熟路的带着月初上了二楼的一处雅间。
“总算来了,就你最慢。”一进门,就听到云湘的声音。月初纳罕抬眼一看,没想到那苏允礼竟然已经到了。见月初进来也朝她笑了笑,不过到底是不太熟,这笑还是略显羞涩的。
“云湘,苏小姐。”月初点点头道。
“快别叫我苏小姐了,叫我允礼便可。”苏允礼一笑,摆了摆手。
“好啦,你们俩别再假客气了,月初快坐,我都快给饿死了。”云湘直嚷嚷,催着伙计可以上菜了。
片刻功夫,佳肴上桌,美酒相佐。
开始时,两人还有些客气,不过有云湘在,加上几盅酒下肚后,便也敞开心了相谈了起来。由于品行相近,谈得甚欢,月初对允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