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桐荛幼年印象中,天烽城是一个好玩、神秘、安静的城市,根本没有杀戮,没有争伐,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现在,天烽城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大屠杀、大争伐,虽然这是在为桐家复仇,但桐荛还是感到莫名的失落,仿佛自己遭到这座城的遗弃,抑或是她内心已经不敢面对这座城。
邬家领地,因邬家左尊老与烈巫羊疯狂战斗,除了邬家一些重要建筑受禁制保护外,其余地方皆已一片狼藉。
烈巫羊在斩海斧下受到不小的创伤,此刻面对左尊老本命法宝的狂暴攻击,他一时之间竟落于下风。
最主要的是,烈巫羊今日前来,本就不是为了争杀,而是来谈和的。
“右尊老,邬家家主,你们的邬家已被他人利用,成为他人玩物,你们还耐得住性子吗?莫不是要等到邬家彻底灰飞烟灭,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才肯现身……”
烈巫羊一边抵抗,一边愤声咆哮。
可是,任由烈巫羊喊破喉咙,邬家领域内都是一片寂静,甚至连一名巡修都没过来看一下。
陡然,烈巫羊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之感。
“怎么回事?邬家那么多修士,突然之间都跑到哪里去了?”
烈巫羊紧锁眉头,凝视着左尊老嗜血的眼瞳,猛地惊呼道:“难道邬家所有修士,都被派了出去,不好,烈家有难……”
烈巫羊暴吼一声,右手掐诀,祭出一个百丈之大的铜锣。
铜锣猛敲,震响滚滚,左尊老的攻势出现一瞬间的迟缓。
烈巫羊见状,当即转身疾驰,直奔烈家而去。
左尊老意欲追袭,可那铜锣之音依旧在魂内萦绕。竟是让他一时之间身形不稳。
血桐盟秘境之中,燕澜微微一惊,暗道:“烈巫羊此宝倒也厉害,连左尊老的魂魄都难以抵抗。达到的效果居然与我雷魂之力类似,以后不得不防。”
数息之后,左尊老方才彻底摒除浑重的铜锣之音,但此刻烈巫羊已经消失无踪。
就在此刻,一道声音遥遥传来:“左尊老。刚才可是烈巫羊来此?”
左尊老目光微眯,点头道:“正是!”
眨眼间,邬家右尊老便出现在左尊老身侧。
左尊老望着右尊老只有半边的长发,以及嗜血狰狞的牙齿,他神色如常。
右尊老的目光在左尊老身上扫视,道:“烈巫羊到我们领地做什么?”
左尊老道:“趁机试探我们邬家的实力与底细!”
“哦?”
右尊老的语气微微上扬,似乎有些怀疑。
随后,右尊老四下一扫,道:“刚才一战,倒也有些惨烈。我邬家的建筑损失与人员伤亡怕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以后若无特别必要,万勿在我邬家领域开战。要战,也要起码到万里高空去。或者,可以选择在烈家领域动手!”
左尊老点了点头道:“好!”
右尊老又是问道:“我们的巡修去哪里了,怎无一人在?”
左尊老道:“望归山脉发现奇物,又有大型灵脉出世,本是我邬家首先发现,但烈家却要强抢,这几日两家冲突不断,我们的巡修与长老都已派去望归山脉。有一部分力量,乃是趁烈巫羊老贼前来偷袭,潜入烈家领域,对烈家展开报复性杀戮。”
右尊老眉头一耸。微惊道:“这几日居然发现这么重大的事,你应该及时通知我!”
左尊老道:“你修炼至关键阶段,邬家有老夫坐镇,尚还未到支撑不住的时候。”
右尊老点了点头,道“在铜锣之音响起之前,我好像听到烈巫羊在嘀咕着什么。因入定太深,未曾听清,倒是觉得他好像极为愤怒,到底所谓何事?”
左尊老道:“无甚要事,不过是被老夫羞辱了几句,暴跳如雷罢了。”
右尊老点了点头,并未急着赶回密室,而是四下巡视。
左尊老静静地望着右尊老,目光闪烁不定。
此刻是左尊老,其实就是燕澜。
真正的左尊老,灵魂已经寂灭,差不多可以看作死了。
……
烈家领域。
烈巫羊势若闪电地来至,发现烈家已经硝烟升腾,血腥弥漫,顿时咆哮:“可恶邬家,你们找死!”
瞬间,烈巫羊面色扭曲道:“不,不是邬家搞的鬼,是那个小畜生搞的鬼。一定是他控制了邬左老,然后以邬左老的名义发布施令。难怪邬左老一点都不心疼邬家遭到破坏,难怪这几日邬家一直与我烈家做对。该死的小畜生,老夫一定要抓到你,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旋即,烈巫羊鼓足力量,暴吼道:“所有人都给老夫住手。邬家修士,你们都被骗了,现在的左尊老,根本不是左尊老,而是一个傀儡,真正的左尊老已经死了。那人的目的,就是要覆灭我们邬烈两家,统统住手。”
雄浑的音浪,当即在邬家领域来回冲撞。
众修闻言,只觉灵魂震荡,就是想继续动手,也动不了了。
片刻之后,众修回过神来,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不断思索着烈巫羊的话。
一些邬家修士,不太愿意相信这一切是一个陷阱。
“怎么可能,左尊老修为那般高深,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控制神魂?”
“这一定是烈家贪生怕死找的借口!”
“不对,这是烈家尊老烈巫羊亲口所言,此人身份尊贵,断不会胡言乱语!”
“最近我们邬家与烈家拼得你死我活,我早就觉得不对劲。烈巫羊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