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各自为一派脊梁,久居不出,又少了当年的几分意气所在。
横虚真人只一道风信弹向昆吾主峰,负手道:“座下十三弟子,个个都是话事之人,昆吾无我,并无大碍。”
说完便看向了扶道山人。
扶道山人一副悲天悯人之状,只叹一声:“竟又要与你这老怪同行,真是气煞山人也!”
语庇,他人已化作一道冲天光焰,转瞬消失在原地。
横虚真人不疾不徐,一步踏入虚空之中,也消失不见。
西海广场之上。
见愁等人从昆吾九头江湾外的传送阵而来,直接传送到了广场之上。
照旧是人来人往,只是今日格外沸腾一些。
“到底谁干的?”
“这是什么意思?”
“谁给拼全了?”
“有人看到吗?”
……
吴端从传送阵之中走出,周遭的声音,立刻涌入了耳中。
他一皱眉,看向周围,只见不少过路之人都伸手向着海面之上,指指点点。
见愁随后而出,如花公子陆香冷等人跟在她后面,谢不臣则不疾不徐落在最后。
腥咸海风吹拂,九座漆黑的天碑伫立在广场的尽头,斜斜指向海中,无数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方向——
浪潮起伏的海面上,一座多年为海水侵蚀的石碑,历尽沧桑,依旧伫立。
只是当见愁目光落在其上之时,却不由得瞳孔剧缩!
这是西海赫赫有名的“闻道碑”,据传昔年有人一朝闻道,竟在此白日飞升,遂留下此“闻道碑”。
然而此时此刻……
这无数人熟悉的巨碑之上,竟然多出了一截,长满青苔的一截,却与闻道碑一样的形制和大小,便是连断面都无比吻合,静静地镶嵌在闻道碑的顶端。
被海风吹拂久了的石碑,有黝黑的颜色。
新镶嵌上来的这一部分,却沾着簇新的泥土,其上青苔苍绿。
一个古朴的“朝”字,赫然凌于“闻道”二字之上!
——朝闻道!
见愁听到了身边几许倒吸凉气的声音。
心底,像是有一柄重锤在敲击。
脑海之中的画面,纷至沓来,飞快闪过!
小石潭边,被那少年坐在身下,后来又神秘消失的石碑,闻道而生、却朝生暮死的蜉蝣,被借走的宙目,如今忽然出现的“朝闻道”!
那近乎完美吻合的痕迹,只像是某些大能修士的恶作剧,透着一种令人惊心的寒意。
朝闻道,可不是“闻道”这样单纯的意思。
朝闻道,夕死可矣!
隐约有寒气从脚底升起。
见愁心里与所有人一样的震悚,只是在震悚之余,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一只小小的蜉蝣,要在这天地间搅动怎样的风云?
周围人人都在议论这上半截石碑的来历,只是半天都没有结果。
她忽地一笑,竟在这寂静的时候道:“看来,这是个遍地都是秘密的十九洲。”
吴端沉默了许久,只将袖中通讯灵珠取出,便将此消息报给了师门。
“此事绝不寻常,我以禀明师门。看来,此去望江楼,还要多问上一件事了。”
他拧着眉头,又收了灵珠起来,对见愁道:“时辰不早,我也有事在身,便不多送见愁师姐了。”
“告辞。”
见愁拱手为礼。
吴端微微一笑,便见着几个人都朝着另一座传送阵走去,他们的下一站,将是仙路十三岛,然后渡海去到人间孤岛,青峰庵。
只是没想到,见愁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忽然想起有几件事忘了问吴端师兄,诸位道友还请在阵中稍待我片刻。”
说完,她也没管身后之人到底怎么想,便重新走到了吴端面前。
吴端一怔:“见愁师姐?”
见愁站在他面前,传音道:“听闻谢师弟乃是昆吾一等一的天才,我等只知他如今是金丹修为,却不知他到底有怎样的本事。隐界之行凶险,可否请吴端道友指点一二?”
指点?
指点她有关谢不臣的修为?
心思一动,吴端想起了昨日那险些拔剑相向的惊险场面,目光在见愁脸上转了几圈,却看不出半点算计的异样来。
他虽不喜谢不臣,可谢不臣毕竟昆吾弟子。
见愁又疑似与谢不臣有什么深仇大恨,天知道会不会是下一个对谢不臣下黑手的曲正风?
所以,吴端思量一番,并未直接回答,只道:“师姐有求,吴某自无不应的道理,只是吴某可为见愁师姐解惑,见愁师姐可否也为吴某解惑?”
有道理,有来有往罢了。
见愁倒好奇起来:“吴师弟修为甚高,也需要我来解惑?”
“你与谢师弟,到底有何仇恨?”
吴端并不迟疑,终于将自己藏了许久的疑惑道出。
这一瞬间,见愁愣了。
她却是不曾想到,吴端用以交换的问题,竟然是这个。
所以她到底没看错,吴端心里还是不喜欢谢不臣啊!
只是这问题问来,到底叫见愁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眼珠微微一转,见愁眯眼笑起来,活像只狐狸:“吴师弟真想知道?”
怎么觉得见愁这样子有些不对?
吴端隐约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来,只是这问题实在已经困扰久了,叫他难以收回。
所以,他思量片刻,点了点头:“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