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听了黎母这样的问,心如刀绞,难过地,只叫了一声“妈”,下文难继。
“你别再叫我妈了。我真觉得我当不起。”黎母又摇头说着,眼圈儿就红了起来,“你自己瞅瞅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嘴里不叫我妈,我还真的就认不出你来了。我真的也不敢再认你了。你真的,就是我的女儿黎小雪吗?”
“妈,求您,您别这样说,好吗?”黎小雪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这样说,你又让我怎么样说呢?”黎母也跟着哭了起来,“你知道我这一宿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刻也没有合上眼呵。我就想我是怎么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让我摊上这么多的事情?我本本分分地做人,勤勤恳恳地做事,只想着和自己女儿的生活会好起来,干什么,才好了几天,才觉得一切都顺当了,就又掉进了痛苦的深渊里一样,这一颗心,整日整夜的,也得不到安宁呢?”
黎小雪伤心已极,两条腿一软,“扑通”地,竟跪在了黎母的面前。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不受你这个,你赶紧起来!”黎母愤愤地说着,又转过了身去。
黎小雪垂着头,一面流泪,一面说:“妈,我知道我这些日子里让您很难过,这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保证,不会再让妈费什么心了。”
黎母“哼哼”地一笑:“不让我费心?说得真好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按下了葫芦,起了瓢,那边一个自命不凡的还没有完事儿,这边就又来了一个半大老头儿。不让我费心?我真的听不明白了。”
黎小雪听黎母的话越发不对,禁不住,就抬起头来,仰面看着黎母白了大半的后脑勺,不解地问:“妈,您这话又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黎母又苦涩地一笑,“就从今儿一早说起,怎么样?”
黎小雪的心提到了嗓眼儿:“一早又怎么了?”
黎母由苦涩而苦楚:“怎么了?你那个有才有艺有生活的,又找你找到了我这里!”
“他又来干什么?”黎小雪愤愤地说。
“你又问谁?”黎母一字一顿地说。
黎小雪以膝代脚,又向黎母的一侧蹭了两下:“他又说什么了?”
黎母扭过脸来,看着黎小雪:“你又想他说什么?”
黎小雪真想告诉黎母,自己已经和钟友诚分开了,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没能说出来。
黎母见黎小雪不言语,只当黎小雪理亏词穷,“嗨”地叹了一口气,说:“他说你又跟了一个老头儿,把他给甩了。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说的老头,就是姓钱的那一个吧。多好的一个姓,钱?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女儿会和钱有半点的瓜葛,想来,只为那万人都拉不回来的清纯爱恋,什么都可以抛开,工作都可以不要了的我的女儿,——嗨!又是什么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可,到底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她,她终于又傍上了大款。”
黎小雪真不知道这与千刀万剐又有什么不同。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冤枉她,——让她付出了所有的钟友诚都可以,——就只是她的母亲,这么说起她来,让她的内心无以名状。
就好像她黎小雪永远都是黎母的女儿一样,黎母永远也都是她黎小雪的母亲。这是折了骨头也连着筋的亲情。血脉况且都分割不开,还有什么离得了呢?
“妈,女儿再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黎小雪说着,伤心欲绝,倚着黎母的大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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