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给你画像?”钟友诚反问了一声,又不屑地一笑。
“怎么?你笑什么?”女人也笑着问。
“我是一个画家,不是一个画匠。一个画家不会随意就给人画什么像的。”钟友诚认真地说。
女人又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可真不应该是你所持有的态度。”
钟友诚高高地扬起了下巴:“这就是我的态度。”
“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的。”女人说得洋洋自得。
钟友诚完全不被其所动:“对不起,我不稀罕!我绝不会为了金钱,出卖我艺术的灵魂!”
“艺术的灵魂?”女人这一回笑得实在开怀,笑过之后,又问两个女孩儿,“你们说一说,我往日的火气都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就和他发不起来呢?”
两个女孩儿倒好像给吓着了一样,慌张地退了两步。
“平常里叽叽喳喳的功夫都哪里去了?叫你们正经儿说话的时候,就都蔫巴了!”女人怒斥了两个女孩儿,转而又问钟友诚时,还是一副可亲的模样,“你自己说,这是为了什么?”
钟友诚只觉得自己被女人耍弄着,向一旁扭过了脸,不吭一声。
女人似乎又费心地想了一下:“可能,你真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你调皮的劲头,是我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对,对对,你是个特别特别坏的坏孩子。”
钟友诚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谈话:“你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我的态度,也已经向你表明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这,还是我睡觉的时间。”
“他这样和我说话!”女人一脸惊异地,又和两个女孩儿说着,竟说得两个女孩儿都哆嗦了起来。
钟友诚实在搞不懂,两个女孩儿怎么怕这女人就怕得见了猫的老鼠一样。
“你不怕自己会后悔吗?”女人又问钟友诚时,丝毫没有让钟友诚有惧怕的感觉。
钟友诚所以可以振振有词地说:“我钟友诚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后悔!”
女人嘴角依旧上扬,微微地和钟友诚点了点头,缓步又走到黎小雪的画像前,轻声地说:“多么漂亮的脸蛋儿,只是,我倒又觉得,这上面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钟友诚并没有听懂女人的意思,倒认真地问:“缺了点儿什么?”
“是呀,”女人又回身向钟友诚问到,“大艺术家,我正想问你呢。你说说看,这上面到底少了什么呢?”
钟友诚又把黎小雪的画像仔细地看了看,老实地和女人说:“这其实不过是我的一幅画稿。不过,它还是比较完整的。”
女人带着几分的恭敬,问钟友诚:“我不自量力,可以给钟先生添上一笔吗?”
钟友诚不解其意。
“献丑了。”女人说着,右手一晃,竟闪出五寸长短的一把匕首,照着画像就刺了过去。
直看着匕首插在了“黎小雪”的眉心,钟友诚方知女人的意思,扯着嗓子,就惊叫了一声:“你不能胡来!”
“胡来?”女人不以为然,“就好像钟先生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我的字典里,也并没有胡来这两个字。”
“现在就画吗?”终于领教了一些女人的凶残的钟友诚,不得已地说着,心中却满满的憎恶。
“哦?”女人叫了一声,又说,“你的眼睛里怎么全是敌意。这样,钟先生,你怎么会画出好的作品来呢?”
“作品?”钟友诚不禁又苦笑了一声,“画画而已。不是每一幅画,都称得上作品的。”
女人恍然大悟了一样:“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不亏了?”
钟友诚又把脸扭向了一边:“你还想怎么样?”
女人却看着黎小雪的画像,有些抒情地说:“我当然是要你把我画得和这画上面的女孩儿一样的美。我的感觉没有错的话,钟先生作这一幅画的时候,和这画上的女孩儿已是你侬我侬,款款爱意。不是这样的一种情感渗透着两个人的心,哪里又有钟先生笔下,这女孩儿如此迷人的眼神?她的眼神,加上她那犹有腼腆的微笑着的嘴唇,简直可以征服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可以征服男人的女人,真的就是最大的赢家。男人的财富,她于是可以轻易地占有……”
钟友诚越听,越觉厌恶,不客气地说:“恕我无能为力。”
女人倒说:“你可以,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钟友诚不假思索地说。
“要不,还是再让这个女孩儿的脸上少一些什么吧。”女人说着,又在黎小雪的画像上摩挲了起来,“只是,又让她少一些什么呢?这样标致的一张脸,真的是多一笔嫌多,少一笔又嫌少了……”
“你胆敢动她一根头发,我都和你没完!”钟友诚又嚷着。
女人却显得不急不躁,好像,一切皆在掌控中:“别这样冲动。这样好了,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来考虑我说的话,怎么样?我可是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大的恩呢。”
钟友诚倒只想尽早地结束这一场突来的噩梦:“我能答应你的,我已经答应了你,我也再没有什么考虑的必要了。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画!画完之后,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女人一副很爽快的样子:“如果你可以保证让我满意的话,当然。”
钟友诚眯缝着眼睛,又把女人上下看了个遍,说:“我只能保证把你表现得尽可能逼真。”
“逼真?”女人又“呵呵”一笑,“那是摄影师的活儿。钟先生只把你的对象表现得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