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友诚再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这一夜,他觉得自己就差一层皮没有让卢小娥给拔下去了。
他身子里的骨头好像都互不买帐,零零散散,各不相干。
他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想睡上一觉,再睡醒了,也好面对这样的不同寻常的一天。可,他的脑子全给才做了的有生以来最大的蠢事,塞得满满当当,他虽然疲惫得快要死过去了一样,这个觉,却怎么也睡不成。
——
卢小娥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房中的事情,简直堪称全科。几回,竟使钟友诚臊得一脸通红。
钟友诚一直觉得自己在给羞辱着,但,一阵又一阵的,他又给羞辱得无比甘心,乃至痛快。
这样的感觉,确实是和黎小雪所没有的,这样的感觉,更是他没有想到会有的。这是单纯的为了感觉而感觉,不需要任何的顾及,不需要任何的升华,
卢小娥强行着钟友诚做了两回,才温存地偎在钟友诚的怀里,回味着什么美妙的东西一样,轻轻柔柔,和钟友诚说:“小艺术家,觉得还好吗?”
钟友诚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这样,他就可以置身事外。
“怎么,后悔了吗?”卢小娥好似在特意地逗着钟友诚,又问。
“根本也不是我的本心,我又谈得上什么后悔?”钟友诚心底里说着。
卢小娥见钟友诚仍旧不吭声,又“哼哼”地一笑:“还是没有爽够?要不要,再来一次?”
钟友诚给惊到了一般,猛地睁开了眼睛,连声地喊:“够了!够了!”
卢小娥打了两个媚眼给钟友诚,一只食指在钟友诚的肋骨上轻轻地划着:“这一定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它简直就让我想起了我外婆用着的搓衣板。你那个大美人儿,原来真不懂得疼人。你跟了我,不出半个月,我保证让你白白又胖胖的。”
“不!我不能在你这里!”钟友诚紧张地说。
“我这里不好吗?有多少人想来,又来不了呢。”卢小娥这么说着,又为钟友诚憧憬起来,“我会给你单独弄出一个宽敞的画室来,所有的设施,都是一流的。我还可以为你筹备画展,给你出版画集。这样,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真正的一个艺术家。这样,不好吗?”
“不!”钟友诚好像想也没想,还是拒绝着。
“为什么呢?”卢小娥耐心地问。
钟友诚坚定地说:“我们根本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卢小娥又禁不住笑了几声,“我倒真想好好地听一听,你是什么世界,我是什么世界?我们这还肌肤相亲着呢。”
“总之,”钟友诚一口咬定,“我们不合适在一起!”
卢小娥又笑了,笑着钟友诚的天真:“想什么呢,小子!谁又要和你一起了?我不过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小——情——人。”
“不!”钟友诚更加难以接受,“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有什么不好?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像这样的一个夜晚,我们只要着我们的快活,有什么不好?”卢小娥柔声细语地说着,又特别地警告钟友诚,“你可以使一些你的调皮,这会让你更觉可爱,但,你不应该不懂事儿,说真的,你到底不是一个孩子了。”
钟友诚的声音,颤抖着:“不!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做,你放了我吧。”
“怕什么?”卢小娥又笑了钟友诚一声,“我不会一直就拴着你的。我可以告诉你,还没有哪个男人和我卢小娥做过两个月以上的。你,虽然蛮招人喜欢,我也觉得不会例外。只要,你让我满足,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我前面答应了你的,我全都可以做得到。只是,我不许我们任何的事情,从你的嘴里冒出来。如果你说出了我们的事情,对不起,有多大的利益,就会有多大的风险。这个,你该明白。”
钟友诚又没有了声音,但也只好像,在心里面计算着两个月的长度。
“又想什么呢?”卢小娥的神情明显地认真了起来,“你不用再考虑什么,因为,你也没有可以考虑的余地。卢姐的话,你记住了,都是板上钉钉,不容更改的。”
“天底下的男人多了,你为什么又偏偏选上了我?”钟友诚十分孩子气地问到。
卢小娥又笑了:“怎么,你不也觉得自己非常优秀吗?”
钟友诚似乎也不敢说得太坚持了,只是苦涩地,像是在倾诉着自己的心:“可我,我真的不想。”
“花间一壶酒……”卢小娥竟吟咏起李白的《月下独酌》,直至“行乐须及春”,又和钟友诚说到,“别学卢姐,只到了‘春咣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候,才想到享受这人生。洒脱一些,没有错的。”
……
如果不是因为黎小雪一直以孩子的安全为借口,拒绝着他那样的要求,他觉得,卢小娥哪怕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就范。
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时间不可以倒流,事情不能够逆转。
卢小娥简直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女人,不,女魔头。钟友诚这样觉得。这样的一个卢小娥,极柔的另一面,就是更大的刚烈。她的凶残,可能只表现在瞬间,而这一瞬间就足以造成一个人一生的悲剧。插在黎小雪肖像上的匕首,和那女孩子断了的胳膊,于是又闪现在钟友诚的眼前。
钟友诚又把自己紧紧地裹在了被子里,在被子里,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