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一面喊着黎小雪的名字,一面又伸手抓了过去,软绵绵地,抓着了一双手之后,只听到一阵耳熟的声音在面前叫起了他:“老板!老板……”
“小黎!小黎!”钱老板再把绵软的手抓到自己的心窝,睁大了眼睛,看见的,却是杜鹃的脸。
杜鹃的脸明显地消瘦了一些,苍白的颜色,带出了疲惫,仍然含在眼窝里的一点点泪花,更有着掩饰不住的感伤。
“杜鹃?”钱老板不解地问了一声,赶忙,松开了杜鹃的手。
“老板,您这是怎么了?是梦到了什么吗?”杜鹃把自己的手收好之后,认真地问钱老板。
钱老板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而是四下里看了几眼。
从门窗,从摆设,从身底下的床铺,尽管已经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地的钱老板,恍恍惚惚,还是和杜鹃问到:“这是什么地方?”
“医院啊。”杜鹃回答着,脸上倒满满的疑惑。
钱老板的眼珠儿转了转,又问杜鹃:“我怎么会在这里?”
“您真的不记得了吗?您在道边儿晕倒了。”杜鹃莫名地看着钱老板,说。
“我在路边晕倒了?”钱老板尽力地回忆着,直想到自己心脏的第一回绞痛,又问杜鹃,“你在道边只看见了我一个人吗?”
杜鹃感慨了一声:“哪里就您一个人……”
“你还看见了谁?”钱老板“腾”地坐起了身了,急切地,都没等得杜鹃把话说完。
杜鹃给钱老板异常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您这是……”
“还有谁?你快告诉我,你还看见了谁?”钱老板抓了杜鹃的一只肩膀,还迫不及待地问着。
杜鹃措手不及,又往钱老板的脸上仔细地瞅了瞅,才说:“还有,还有几个人在跟前看着热闹。现在的人,真不知道都是怎么的了。一个急救电话,也都不会打吗?”
“都是过路的人吗?你确定你都不认识他们?”钱老板只要在杜鹃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可不都是过路的人?”杜鹃更给钱老板问得不知所以,“老板,您究竟是想问我什么呢?”
“没,没什么。”钱老板又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声地说着,杜鹃肩膀上的手,一点点地,滑了下来。
“老板,您这么晚,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呢?”杜鹃已经满脑门儿的官司一样,反而问起钱老板来。
“我……”钱老板说得唉声叹气,“我一个人随便走一走。”
“那,您是怎么晕倒的,您还记得吗?”杜鹃追着问。
“我,我突然就,就心口疼了起来。”钱老板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真实,又把自己的心口捂住,眉头也紧紧地皱起,“然后,我好像跪了下去,然后,我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您刚刚还一遍遍地叫着黎姐。”杜鹃有意地,又这么提示了一声。
“谁?你说我叫着谁?”钱老板又冲向杜鹃,紧张起来。
“您叫着黎姐。一遍遍地叫着。”杜鹃又郑重地说。
钱老板由紧张而慌张,摇着头说:“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杜鹃更从钱老板的神色里看出了什么一般,思量了思量,更认真地问到:“老板,您说实话,您之前是不是接触过黎姐?”
“没有!我没有!”钱老板极力地否定着。
“好好的,您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道边?”杜鹃抬高了声音。
“大夫怎么说?”钱老板倒问杜鹃。
“大夫说您有些心律不齐。哦,窦性的。可能,是这一阵子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杜鹃随意地说了,也并没有把自己的问题丢开,“您真的没有接触黎姐?”
钱老板有些不耐烦了,转过身,就躺了下去。
“您不说,别以为俺就不知道了。”杜鹃没好气地,又说。
钱老板一怔,还是转回了脸来:“什么?你说你知道什么?”
杜鹃对视着钱老板:“您心里面一直都记挂着黎姐,是不是?”
钱老板好像没有听明白杜鹃的意思一样:“你黎姐到底也在酒店里做过工。出于对员工的关心,我记挂着一些,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杜鹃不客气起来:“您少在这块儿打马虎眼!您根本就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说您心里面记挂黎姐,是说您对黎姐有意思,有好感!您想和黎姐好,想黎姐做您的女人!”
钱老板叫杜鹃一声声地挑明,更觉得杜鹃的眼神忽然就好像一把锋利的锥子一样,心底里发虚,嘴上还强硬:“你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俺胡说八道?”杜鹃不以为然地一笑,“这种事情,您以为,还瞒得过人吗?俺也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俺既然开了这样的口,自然,是有凭有证的。从您看黎姐的第一眼,俺也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钱老板恨恨地瞥了杜鹃一眼,又把脸转开。
“自从黎姐到了酒店,您的心思完全也都在黎姐的身上了。”杜鹃还说着,“您不惜一切,只想把黎姐留在酒店,您简直都忘了,您是有家的人。
“您和黎姐男人理论,您说人家多心,其实,人家哪里是多心?
“俺当时也不想黎姐留下来,您可能也都并没有真正地明白俺的意思。俺是真不想您走到今天这一步。
“最后,黎姐到底也算是离开了酒店。俺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可,一切真的又败坏在了黎姐的身上。
“老板,俺说得不错的话,您在外面借了那么多的钱,全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