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莹莹一直流着眼泪，又说不清楚哭的是什么，一个人下了楼，才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肖子俊打来的。
和肖子俊有些日子没有联系的曹莹莹，禁不住地往四处看了一眼，擦了擦眼泪，稳了一些心神，才把电话小心翼翼地接了起来。
“曹小姐，”肖子俊又这么叫着曹莹莹，只想曹莹莹更不自在一样，“还好吗？你现在在哪儿呢？”
“什么事儿？”曹莹莹直接地问。
“想让曹小姐过来喝上一杯。”肖子俊不很认真地说了，“呵呵”地笑了几声。
曹莹莹非常不喜欢肖子俊这样的玩笑：“对不起，我这边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肖子俊失望地说着，又倒吸了一口气，“曹小姐确实是一个大忙人啊。不过，现在，事情也应该是忙完了吧？”
曹莹莹的心往起一提，又向四面看了一眼，脱口就问了一声：“你又在监视我吗？”
肖子俊又笑了两声，只是问：“他怎么样了？”
“谁？”曹莹莹的思维显然没有跟上肖子俊的跳跃，紧张地问。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你不是刚刚从他那里出来吗？”肖子俊得意着。
曹莹莹又吐了一口气：“你既然什么都知道的话，干什么又问我？”
“曹小姐真的好会开玩笑。”肖子俊乐着说，“我不问的话，怎么又会知道呢？”
曹莹莹不想和肖子俊再绕什么弯子：“他烧得挺厉害的。”
肖子俊的声音也认真了起来：“所以，你们就都生了恻隐之心，匆匆忙忙地，一起跑了过来？黎小雪呢？又留在了那里？”
“是的。”曹莹莹这样回答着，很像一个下属对待上级。
“你手里的东西，你没有给黎小雪看吗？”肖子俊更显得盛气凌人。
曹莹莹知道肖子俊指的是什么，还是问：“手里什么东西？”
肖子俊鼻子里又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姓韩的辛辛苦苦搞来的，你不想就让人家白白地忙活了吧？”
曹莹莹更觉得自己完完全全都在肖子俊的股掌之间：“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肖子俊的声音，又带出了一些的寒气：“我说得不错的话，你依然是担心你和黎小雪由一双闺蜜，成为一对情敌吧？”
曹莹莹当然有这样的担心抑或私念，但，她其实也更心知肚明，她用在这上面的任何的心思，都只能是多余的，韩海涛的情感世界里，根本也不会有她的，哪怕一点儿的影子：“我会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再给小雪看那些东西。”
“更好的时机？”肖子俊有些不屑。
“不错。”曹莹莹认真地说着，又问起肖子俊，“而我还想给你提一个醒儿，不知道可不可以。”
“曹小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我肖某人洗耳恭听。”肖子俊兴趣盎然。
“画展成功之时，才会是他们分开之日。”曹莹莹肯定地说。
“画展成功之时，才会是他们分开之日。”肖子俊把这样的话低声地重复了一遍，告诉曹莹莹：“我知道。”
“你知道？你玩儿得真的有些大了。我更是越来越不明白，你干什么一定要把这事情搞得如此复杂呢！”曹莹莹又情不自禁地怨了一声。
“这不关你的事儿。我今天打电话给你，目的也只是想你的头脑可以冷静一些。我发觉，你在这事情上有些感情用事了。”肖子俊又冷冷地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曹莹莹又冲着手机话筒白白地喊了几声之后，把手机不耐烦地扔到旁边的座位上，照着方向盘，狠狠地捶了一下。
……
黎小雪好说歹说，让钟友诚一个人在床上躺下了之后，重新又给钟友诚熬起了姜水。
钟友诚侧着身子，两只眼睛始终盯着黎小雪，看着黎小雪熬着姜水的身姿，身体里都流淌着一股暖流。
他小的时候，感了冒，他的奶奶也是用这些土方子给他治疗。他呢？也是这样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里面也是暖暖的。
——
“这可比打针吃药来得还要快得多呢。你啊，打小儿，就身子弱，有个头疼脑热的，准让你给摊上。我还伺候得了你的时候，也还好。我哪一天不在了，真不知道还有谁会给你弄这些。将来，自己可要注意了，特别，天儿有个什么变化的时候……”
奶奶的话，又响在了他的耳畔，他倒也可以和奶奶说，而今，也有一个叫作黎小雪的女人，用这样的土方法给他医治了。
“奶奶，你如果可以见着小雪的话，你一定会非常地喜欢她的。”他又在心里面说着，倍感欣慰。
“好了。”黎小雪一面还把盛了大半碗的姜水在嘴边吹着，一面就向钟友诚走了过来。
钟友诚这才线束了和奶奶隔空的对话，两只胳膊支撑着，欠起了身。
黎小雪又歪着身子坐在了床边，把碗沿儿送到了钟友诚的嘴唇：“趁着热乎劲儿，喝吧。有红糖的话，会更好的。只是时候太晚了。看看烧能不能退下来吧。实在不行，还要去医院。”
钟友诚只摇了摇头，一口口地，把姜水喝了下去。
“再来一碗吗？”黎小雪又问了一声。
“不了。”钟友诚觉得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地寒气了，说着，就又躺了下去，“我好多了。”
黎小雪点了一下头，把碗放到了桌上，又把被子给钟友诚盖好：“再睡一觉吧，应该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