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睡?当然一起睡。(..)”杨寅头都没抬一下,理所当然地说,“又不是没睡过一个屋。”
“不不不,那不一样。”殷阳赶紧说,“那时候你还没跟我告白呢……”后面一句话声音轻了不少,然而杨寅还是听见了,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铺着被子。
当晚,杨寅催促着殷阳**,在殷阳不情不愿扭扭捏捏的表情下淡定地躺在了他的身侧:“我睡外面,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反应。”
“哦,哦……”
灯熄了,眼前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窗口的月光透了进来,让屋子里看起来不是那么漆黑一片。**板有点硬,殷阳觉得骨头磕得有点难受,又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影响身旁的人睡觉。他明知道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杨寅也睡不着,他还是一动也不动,绷着身子躺在了里侧。
杨寅的呼吸很均匀,又轻又柔,就像真的睡着了一样,殷阳听着那细微的呼吸声,咬着下嘴唇。偷偷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杨寅的背影,黑暗中只有一个剪影,更准确说只是露出被子的一个头而已。软软的头发离殷阳的鼻子很近,黑暗中甚至能被视力绝佳的殷阳看得清清楚楚。灵气在杨寅周身轻快地流动着,这是健康有力的象征。殷阳就这样怔怔地看了不知多久,才终于渐渐沉入了睡梦当中。
眼睛一睁便是第二天,殷阳自觉睡了一个好梦,却在睁眼的一瞬间给忘了个精光。杨寅翻身看着殷阳有些怔怔的表情问道:“你想啥呢?”
“我在想我昨晚梦到啥了。”
“梦到啥了?”
“忘了……”
“那就别想了,我们不是度假来了,今天抽个机会进森林吧。”
“好。”殷阳翻身下**。
神隐寺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吃过早饭后,两人避过了寺里所有人,轻车熟路地翻过了院墙,眨眼就到了森林的入口。这里有个明显的木牌,似乎被人精心保养过,上面都没有落下多少灰尘,木牌上写着“危险勿进”几个字。看来寺里打扫的人对这片森林的警惕和重视比殷阳他们想得还要多。
“嗯?”随着呼啦一声,殷阳肩膀微微一沉,黄豆的声音冒了出来,“这森林里有大家伙啊。”
“我说,你又胖了吧?”殷阳扭头,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好像还真胖了。”
黄豆打了个呵欠:“最近我长身体呢。”这段时间黄豆的出没没有规律,经常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现,昨天这么大事情也不见黄豆说些什么要紧的,这会儿倒是冒出来了。
“妖怪也会犯困?”殷阳好奇地问。
“问这么多干嘛?你们确定要进这森林?以我的年龄担保,这里面藏了个大家伙,不好惹。”
“年龄担保什么鬼?知道你是老头子好了吧。”殷阳白了一眼,随后看向杨寅,在这方面,他完全听杨寅的主张。
杨寅微微一笑:“如果是大家伙就更要去了,说不定就是它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殷阳在杨寅的笑容里胆子大了起来,点点头,目光再次望向森林的深处。
此时不过上午七点多,正是晨光大好的时候,两人卷起袖子就迈出了第一步,才过了木牌,就感觉到浑身一紧,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仿佛被一双巨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殷阳努力睁大了双眼,感受到森林中无数涌动的灵气向他袭来,如千万触手瞬间就要将他包裹席卷。
“呵!”杨寅忽然大喝一声,殷阳眼前的灵气顿时一滞,随后又迅速地消散了开来。
杨寅拍拍他的肩膀:“别紧张,这不过是气势的较量,你怂了就迈不开脚了。”
殷阳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真的有点被吓傻,一步都没有动。原来自己的胆量还是不够啊,哪怕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依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他紧紧跟在杨寅身后,看着他细长的后颈,内心的不安消散了大半。杨寅是个能给予他安全感的人,也是能让他信赖的人。如果说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是一个人坚强地活了下来,那么在遇到一系列事情以后他发现,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适合一个人生存了,他开始选择依赖一个从前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并且隐隐约约地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这个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人了。
他不想承认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直男,他有过暗恋的女孩子,甚至一度画过好多梦中女神的肖像,所以即使他看着*文,即使他一度和室友形影不离,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被掰弯。但是现在,杨寅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人生观,他开始变得无措。
杨寅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长眼了,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撞上殷阳有些尴尬的眼神,关切地问:“你咋了?害怕?”
“不是。”殷阳摇头。
杨寅抿了抿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这样能安心吗?”
本能地想抽出那只手,但是发现被紧紧地握着,殷阳脸上更加窘迫,为了掩饰这一切,他心一横:“安心不安心不知道,至少不会跟你走丢了。”
杨寅笑出声来,目光温柔地落在他脸上,看了两眼才转过头去。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心照不宣地踩着落叶,一头闯入巨大的灵气网中。
这里的花草树木也是生长了许久的灵物,然而他们并没有神隐寺前的植物们显得那么友好亲切,又高又密的树木遮住了他们的头顶,将整个森林的亮度调暗,并且张牙舞爪,散发出不太友好的灵气。殷阳学着杨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