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壁画栩栩如生,将每一个细节全都刻画出来,让人一目了然就能明白。
而右边墙壁雕刻上不再有人影,第一幅画是三座大气磅礴的宫殿飞行在天空中,下方则是一片广袤无边的森林;第二幅画上有两间丹药房,看上面的房间布置,很可能同样在宫殿中;第三幅画是两间炼器室,其中一间与程慕笙和冼欧力得到《烁金万种》的地方很像;第四幅画中就是制作符箓、阵盘、阵旗的房间,似乎也在宫殿内。
第五幅画两人则拿不准所画的是什么,上面只有一个石碑,基石处有一个类似拼图板的东西,板子上有五十道凹槽。他们观察半天也没弄明白究竟有什么用处,讨论了半晌依然没有头绪,便作罢了。
最后一幅画上用轻柔的线条,雕刻着一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静立在那里就能给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两人的双眼怔愣,仿佛透过壁画看到了真实的巨树,遮天蔽日,无处不在,充斥了所有视野,再也看不到其他。
它紧抓着地面,头顶一片蓝天,顶天立地。
不,不只是如此,程慕笙睁大眼眶,看清楚了真相——
这株巨树踩踏了大地,托起了青天!
天地间它是绝对的主宰,其他所有一切都要对它俯首称臣!
明悟到这一点的两人瞬间觉得自己异常渺小,甚至比不过巨树的一片树叶,不过是两只蝼蚁。许久之后,两人才从无边震撼中醒转,身上汗流浃背,心跳堪比擂鼓。
接着两人在巨树之下看到了雕刻着的另一个东西,不像巨树的线条那么轻柔,而是深刻又清晰。但它似乎遭受了重创,线条画出了层层阴影,并且干枯风化——这是一段树木的根部,在壁画上仅有小小一截,周身有数不清的根须,有点像长出胡须的木偶。
冼欧力擦去汗水说:“这是生命之树吧?上面是完整形态,下方是天地大变后剩下的树根,其余部分应该已经完全腐朽了。”
程慕笙缓了口气,两人只不过看了一副雕刻几眼,就跟大战过异常似的,实在神异。“我们在秘密炼器室发现的那张布帛上,有修真者写下了‘日记’,描述生命之树只剩下风化的树干树枝,他还猜测或许千百年后会仅有树根留下,难道这幅壁画是在日记之后过了很久所雕刻?否则怎么会画出树根部分?”
“第一场大战究竟持续了多少年众说纷纭,那间秘密炼器室消亡于何时恐怕更是没人知道,这座宫殿的具体来历和弃用时间我们也不清楚,但光从壁画中推测,你说的应该没错。我们进来这个地方前《烁金万种》有闪过光芒,说不定正是这个原因才会来到这里,秘密炼器室与这宗宫殿一脉相承,肯定有所联系。”冼欧力猜测道。
“可惜只有壁画,一点生命之树下落的消息也没看到。”对此程慕笙还是很遗憾的,那么多势力不辞辛苦次次寻找,每次听说或‘看到’生命之树的描画,都会让他目眩神迷,实在很有诱惑。
两人对着墙上的壁画无言站立许久,才再次找寻出去的道路。他们来到长廊尽头,发现这里竟然放置着一张几案,有半米高,整体为黑灰色。在几案正中间放着一个古拙的锦盒,没有上锁,仿佛在等待着人来打开。
程慕笙看了半天,伸出手掌在锦盒上方比了比,差不多比他手掌短一点,他突然惊喜道:“该不会里面装着生命之树遗留的树根吧?!”
他对刚才从壁画里感受到的情景念念不忘,这会儿想当然就觉得说不定真的是生命之树?他与冼欧力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透出欣喜。
但他们还算谨慎,没有直接去打开锦盒,而是后退出好几米远,随即程慕笙用出藤蔓术,凝聚出一根蜿蜒的藤蔓朝着几案游动,并小心翼翼触碰到锦盒。两人摒住呼吸,为自己做好层层防御,然后轻轻打开了锦盒。
锦盒内腾起一阵轻烟,令两人更加紧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等了一会儿,轻烟散去,锦盒上空逐渐浮现出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影来。
那个人影身穿素色锦袍,头戴星云冠,面容苍老,皱纹深刻,带有无尽惆怅和惘然。他双眼直视前方,程慕笙和冼欧力都有一种对方紧盯住自己的错觉。
缥缈如同烟雾的人开口说道:“不知是哪位后辈得到机缘,才安全开启此锦盒。你能来到此处,证明在先前的棺木停放处不曾起歹念,强行破开棺木,否则只要有动作,就会将毁灭阵法激发,那一整个石室都会灰飞烟灭!”
听到这里,程慕笙和冼欧力内心一紧,同时感到了后怕,他们要是有一点歪念,此时就死定了。
苍老的人影继续道:“做出此种布置,便是由于不愿意让传承被敌人获得,若是被他们寻到,肯定不会顾及棺木中的英灵,自然不可任由他们得手。而修真者则会礼敬先祖,不会肆意破坏,自然能安然无恙。你能见到老夫遗留的神识残像,便证明是我修真界后辈。
此次大战,修真界损失惨重,陨落的修者不计其数,耗光了许多门派世家的万年积蓄,然而却不曾得到任何好处。老夫收到其余战场的消息,几乎都是如此。看到此种结局,老夫悔不当初!贪念害人,战争可恶,错错错!”
老人说到这里七情上面,满脸悲苦情绪,双眼中涌起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