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麦口上,天气炎热,汗水哗啦啦的往下躺,秋淑媛一个人割一片望不到头的麦地,心生绝望一屁股累坐到了地上。
“该死的臭丫头,怎么就那么娇贵。”有心想有样学样,可她们俩要都不干活只靠徐诚一个人,就真要喝西北风了。
喝了口水,秋淑媛又站了起来咬牙继续干。
闷头干,不敢再抬头,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干了多久,秋淑媛就觉得两条胳膊不是自己的了,也割到了路头上,这时候停工的哨子响了。
秋淑媛累的一句话不想说,抬头就见天色昏沉了。
记工员从北边一路过来,见累的不轻的秋淑媛心生一丝怜惜,“你真能干。”
看见穆宏远,秋淑媛给了个笑模样,“看在我这么能干的份上,能给我记满工不?”
穆宏远为难的看着秋淑媛,悄悄的指指站在地头上往这边看的社员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秋淑媛一下冷了脸,收拾军旅壶、汗手巾、装咸菜煎饼的篮子,提起就走。
穆宏远看着远去的秋淑媛的背影,叹了口气。
“看什么呢?”穆宏毅顺着穆宏远的目光看过去,忽然道:“离她远点。”
“堂哥,你也觉得她成分不好吗?我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还吵闹着说什么不公平,凭什么别的妇女干一天能记八分满工,就只给她记五分还要干那么多活,那时候她多凶悍泼辣啊,才多久光景她就沉默了,逆来顺受。”
“将来都会好的,别想那么多。”穆宏毅记得不错的话,再过不久就能下来返城名额,到那时候……这些知识青年们为了返城什么事都敢干。
想到宓妃和秋淑媛使用的手段,穆宏毅嘲弄的笑了一下。
“堂哥,你说那个宓妃对麦芒子过敏这事是真是假?”
穆宏毅看了穆宏远一眼,看的穆宏远不好意思,“堂哥,你怎么这么看我?”
“赶紧记工去,别管闲事。”
夜幕四合,出工的社员陆陆续续都回家了,村里的喇叭响了起来。
“喂,喂喂。”
都到门口了,一听见喇叭响,秋淑媛马上绷紧了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听。
“大家晚上好,我是咱们村妇女主任赛金花,都准备做饭吃饭了啊,知道你们都累得慌,但还是要占用大伙一点时间,这几天啊有人向我举报,某个女知识青年啊她偷懒不割麦子,在家里睡懒觉,啊,这是什么作风,这是什么思想,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必须要批判,啊,晚上八点全村妇女都来大队部开批判大会。”
铲了一天才铲了一篮子野菜的宓妃愣了一下,这好像说的是我啊。
批判大会……
想着女鬼记忆里的那所谓批判大会,宓妃立时吓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