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愣,相视一眼。
沉默一会儿后,陌桑一脸认真道:“去红袖坊。”
宫悯摇着扇子,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半晌后才慢条斯理道:“当然可以,不过得你来付账。”
听到他同意去红袖坊,陌桑正要赏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听完下半句后,展开一半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男人……明知道她身上没有钱。
呜呜……
宫悯的意思很明确,去颂雅阁他付账,去红袖坊她自己想办法。
若初怕两人吵起来,马上道:“不如这样,我们今天去颂雅阁,明天再去红袖坊。萧公子,你今天都答应艳姨的邀请,不去有些不厚道。”
“若初。”
两个字从陌桑牙缝里挤出:“你居然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不讲义气的家伙。
宫悯面色一沉,眸子阴冷:“你说谁是外人?”阴恻恻的语气,让人不寒而僳。
陌桑顿时只觉得有一股冷气,顺着脊梁骨慢慢往爬,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爬上自己的后背,汗毛根根竖起。
本想想奋力反抗一回,最后还是很没骨气地、认命地垂下头。
无精打采地喃喃自语:“有钱就是任性,没钱只能认命。”
听到她这句话,若初噗一下笑出声来。
这丫头果然是有才,随便一句话都是金句,人生大道理、大觉悟。
宫悯不以为然道:“老丈,我们商量好了,去颂雅阁。”看来不给她钱,绝对是最正确的决定。
船主马上乐呵呵地应着,还不忘安慰陌桑道:“小公子,不必失望,颂雅阁的姑娘也是极好的,即便你是第一次,他们也一定侍候得你舒舒服服,乐不思归。”
陌桑不接话,船主也不介意。
当她是小孩子在赌气,招呼船工们把船划向颂雅阁。
看到陌桑一脸不高兴,宫悯也不以为然,倒是若初柔声安慰:“萧公子,听说颂雅阁的歌舞,丝毫不比帝都的天香楼差。”
“没兴趣。”
陌桑冷冷道,别过脸看着不远处的,红袖坊的花船。
颂雅阁的底她早就摸清,背后真正的主子是金华府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一的宋氏家族。
宋氏家族的根就在大鸿皇朝,依仗的上江湖一个极负盛名的门派,所以他们在转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对大鸿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倒是红袖坊的两位主子上池和倾云兄妹,直得他们注意。
既查不到二人的出处,也查不到他们背后有任何的依仗。
就是这样的结果,红袖坊偏偏立足于金华府,势头甚至隐隐要超过颂雅阁,她想过去会一会这对兄妹。
这个死男人就会坏她的事,颂雅的姑娘跟天香楼的姑娘有什么区别,早知道还不如留在画舫跟小宝玩。
还没靠近花船,三人便闻到一股浓香。
这股浓郁的香味,光是闻一闻,就能让人心神荡漾,勾起雄性最原始的**。
原主以前经常去天香楼逛,陌桑自是深知其中原由。
为了招揽客人,大部分青楼女子所使用脂粉、香料中,甚至连招待客人的酒菜里面,都会渗入极少量的媚药。
自制力不好的男客人自然会着道。
陌桑是女子,此药对她不起作用。
宫悯和若初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这点媚药影响不了他们。
三人若无其事登上花船。
他们不凡的衣着,以及出色的外表,一出现在花船上,就引起龟奴的注意,连忙悄悄传信给里面的老鸨。
片刻后,艳姨扭着有些发福的腰肢,极风情地从里面走出来,一看三人气度不凡,马上快步迎上来,热情地招呼道:“三位公子,快快里面请。”
“奴家瞧着三位公子面生得很,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颂雅阁?”
“艳姨真是好眼力。”
陌桑老练地客套一句,白天就是这个女人在外面闹事吧。
见对方一来就唤出自己的名号,艳姨也不以为然,她的名号在金华府也是响当当,对方响得出来也不足为怪。
脸上顿时笑得跟开花似的道:“就是第一次来也不打紧,三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出来,艳姨我包你们满意而归。”
宫悯从不涉足风月场所,若初偶到天香楼却不熟,暗暗给陌桑一个眼色。
陌桑眉眼上划过一丝雅魅:“就请艳姨为我们安排一间清静的雅室,再把你这里曲艺、茶道极好的姑娘专一个过来侍候。我这两位朋友都是品味极高的,你可别拿些庸脂俗粉来糊弄我们。”
艳姨一听这话,就知道对方是风月场上的常客。
青楼女子分两种,一种卖艺不卖身,还有一种是卖艺又卖身。
青楼客人也分两种,一种雅客,只听姑娘们弹琴唱曲,或是吟诗作赋,或是斗茶对弈;
而另一种则是入幕之宾,自然是冲着女色来,琴棋书画不过是用来**、助兴,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共赴巫山**。
行有行规,自然也有行话。
陌桑一说要雅室,艳姨就知道他们是雅客。
圆润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公子就尽管放心,我们颂雅阁的姑娘不同别家,自幼便砸大把银子,请先生教习诗书,以及琴棋书画,个个具是才貌双全,绝不会让三位公子败兴。”
“如此甚好。”
陌桑满意地点点头,暗暗给宫悯一个眼色。
收到陌桑的暗示,宫悯漫不经心地扔了一大锭银子给艳姨。
艳姨抬手轻松接住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