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帝王后,陌桑一脸疑惑地问:“二叔,陛下后面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桑儿怎么觉得陛下的话里似是另有所指。”
陛下嘴里说着希望自己能安心过日子的话,可是转眼间又抱怨自己不是男儿身,前后矛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感,又是因何而起。
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丝鸟尽弓藏荒凉,陌桑的面色越发的苍白。
唉!陌二爷长叹一声:“二叔也在想这个问题,估摸着陛下是想让你,把你所懂的东西写成书,以备大鸿皇朝他日不时之需。”
陌桑心里有一丝不安,面上却笑笑道:“桑儿有几斤几两,二叔和三叔还不清楚,陛下也太看得起桑儿,回去后把欠大家的画像都画完就够累的,哪还有精力编写什么书籍。”
“刚才的话只是我的猜测,此事还是等溯风回来,回到帝都大家再坐在一起商量。”陌二爷生怕陌桑多思伤身,只能安抚她几句。
“是,桑儿明白。”陌最担心不是写书,是写完书后,陛下还有何打算。
“有二叔陪在身边真好,桑儿今儿亲自下厨,我们一起用晚膳可好。”宫悯不在她没胃口吃东西,可是不吃会让大家为她担忧。
“你有伤在身,就不要折腾这些小事,也不拘吃些什么,你让他们弄吧。”陌二爷担忧陌桑的身体,不想她太过劳累,拒绝她亲自下厨的请求。
陌桑笑着应了一声是,回头对倪裳和白芷道:“你们挑一间好些房屋,打扫干净让二叔歇息。”
见陌桑面色和神情有些不对,白芷马上道:“郡主,您方才只睡小半个时辰,定是没有休息够,奴婢先服侍你回屋歇息,回头再过去同倪裳一起打扫房间,如何?”
“此时离天黑尚早,不必忙着给我收拾房间,你先下去休息,晚膳时间再让人唤你起床。”陌二爷不容陌桑多说,就赶她回房休息。
“是,二叔。”
陌桑确实是感到身体不适,便不再跟陌二爷讲究什么礼法,扶着白芷的手匆匆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陌桑便无力地躺在床上,面上有些慌乱道:“白芷,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还有些冷,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的情况,不禁有些慌张。
白芷听到她的话后,马上为她搭脉,有些疑惑道:“郡主,您除了脉搏跳得有些快,奴婢并没发生任何异样。”
见陌桑面色越发苍白,白芷仔细一想:“郡主,是不是陛下的话让您多想?”
“不知道。”
陌桑自己也不说清楚原因。
白芷替陌桑掖好被子,笑着安慰道:“郡主,也许是刚才抚琴忧思过度伤了神。奴婢一会儿点上安睡香,你放宽些心情,睡一觉醒便会没事,没准姑爷也就回来了,有姑爷在身边,郡主定会安然无恙。”
陌桑轻轻嗯了一声:“你去给二爷收拾房间,再把清心香点上,再挑两卷书送过去。雪锁翠给若初留下一份,其余的都送到二爷房里,再备几样二爷平时爱吃的点心。”
“郡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安排好。”
白芷垂下帐帘,点上一盘安神香,看着陌桑睡下后才走出房,盘算着让倪裳过来陪着。
门轻轻关合上,陌桑睁开眼睛,盯着上白色的帐顶出神,很多事情从脑海深处涌起,就像放电影一样帐顶上一幕幕显现。
元和帝意外出现在雁城,陌桑不得不从前的事情一一翻出,再细细回想当时的情形,把忽略、遗漏的地方一一补上,再一桩接桩地联系在一起,再揣测帝王的心思。
想着想着,陌桑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眼前忽然有或朱红或金黄的影团飞过,直接嵌帐顶上。
脑海里灵光一闪,陌桑想要抓住这一丝难得的灵光时,却有一只手把她拉入沉睡的深渊。白芷点的安神香起了作用,陌桑无奈地进入沉睡。
陌桑这一睡便错过晚膳,错过了月落星移,错过晨曦初露,直到日上三竿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倪裳守在床前。
想是睡的时间太长,陌桑有些恍惚。
直至留意到从顶上琉璃射进的阳光,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
记忆也在极短的时间迅速复苏,想到昨天宫悯出去是为救颜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摸摸身边的位置。
冷的。
宫悯昨天没有回来。
肯定这一点后,脑子里想起睡着前最后的画面。
陌桑心里一惊,掀开帘,有些着急大声道:“倪裳,你快些为我梳妆,我要去看看。”
倪裳不明白她急什么,只得麻利地她洗漱匀面,穿戴整齐后,长发也来不及绾起,就迫不及待地出门,策马直奔西出城门。
“郡主,别急。”
“姑爷修为那么高,郡主实是不必为姑爷担忧。”
出城路上,白芷和倪裳不停安慰陌桑,在他们的记忆中,宫悯从未曾失败过,岂番不过是救人又怎会出事。
陌桑却不这么想,昨天睡熟前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什么影团,而是各种形态的宫印,在那一瞬间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另外八国的眉涧宫印者。
大鸿皇朝能出一个宫悯,谁能保证另外几国中没有出现宫悯,只是这些人鲜少在公共场合露面,以至于她对他们了解得不全面,甚至无人留意到他们的存在,也未曾引起圣殿和擎教的注意。
自从她孝服期满下山后,除了见过一个云中君、耶律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