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步履有些蹒跚地朝洞房而去。虽然有张管家给他费尽心思制作的那个漏底杯确实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不过,今日的喜宴上,刘铭祺估计少说也喝了二百多杯酒,去除漏掉的一百多杯酒水,也算是喝了不少。

府内凉风习习,使刘大老爷的酒劲消了许多,见自己像个病秧子似的被两个瘦丫环驾着,心里怎么也觉得不舒服。于是,腰杆一挺,打发掉几个丫环,独自手提着明路的府灯,朝洞房晃去。

就在离洞房的院门还有百步之遥的距离时,恰巧经过秀娘的院门,刘铭祺突然顿住了脚步,抬眼望去,只望秀娘的院里还亮着灯,院中一个背影孤单落寞的倚坐在院亭的石栏干儿上,抱膝而坐,宛似在偷听荷塘内偶尔传来的一声声孤零零的蛙鸣,一张小脸紧贴在自己屈起的**上,暗自发呆入神。

刘铭祺略一愣怔,暗道:“秀娘?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

世间的事说来就是如此,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每个人的心境都在不同的经历和感受中度过的,不是本能决定的,或许这就是命运使然吧!让每个人都无数次地经历喜怒哀乐愁苦悲,直到死去的那一天才会真正的结束和摆脱。

作为一个女人,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而去换取自己所爱之人的快乐,这种付出和牺牲对女人而言都是不容易做到的。爱情是私有的东西,然而大清封建制度下的女人所拥有的却是份公有的爱情,虽然秀娘是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老爷纳妾,但深藏心里的丝丝苦楚还是不能一下子释解开怀。

刘铭祺想到这儿,不由得鼻子一酸,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躬身放下手里的府灯,伸手推开院门,轻轻地走到秀娘身后,将随手脱下来的官袍披在秀娘的身子上。正在想心思的秀娘突然一惊,扭头一望,见眼前站着的是老爷,忙起身怔道:“老爷,你……你怎么来了?碧贞妹妹都在房里等了一整天了,还不快去陪她!”望着那双忧郁的眼神涔现在眼前的烦闷和忧愁,使刘铭祺既心疼又有些无措。

刘铭祺随即上前一步,伸手掠了掠秀娘鬓边在夜风中飞扬的发丝,近着身子呵呵一笑,关心道:“老爷见秀娘在这发呆,心里哪放得下啊!”

秀娘抿着小嘴笑了笑,柔声道:“秀娘哪里是在发呆,家中新添了一位乖柔的姐妹,秀娘高兴还来不及呢?人家只是在和腹内未出世的孩儿说着悄悄话呢?”说完,双眸低垂,现出一脸幸福颜容。

刘铭祺拉着秀娘冰凉的小手,紧挨着她坐下。一脸假笑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能不能算上我这个亲爹一个,咱们一家人一起聊啊?”

闻听此言,秀娘朝刘铭祺皱了皱雪嫩的鼻头,娇道:“常言道,母子连心,秀娘和桦仔的知心话才不跟老爷说呢?”

刘铭祺眼珠一转道:“古有云:知子莫若父,秀娘不说,桦仔也会跟老爷说的。”边说边躬身在秀娘的腹前煞有介事的听了听,点头道:“嗯,嗯,知道了?”

天真的秀娘被刘铭祺唬的直发愣,还真以为腹内的孩儿真的说了些什么,慌问道:“老爷,桦仔都说了些什么啊?”

刘铭祺一脸坏笑,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秀娘微隆起的小.....腹,装模作样地道:“他说啊?他让老爷不告诉你,免得你会骂他哦。”

秀娘斜转过身子,有些着急地轻摇着刘铭祺的胳膊,撒娇道:“不会的。秀娘才舍不得骂我的小老爷呢?老爷说嘛?”

刘铭祺见秀娘着急撒娇的样子,着实有几分玩味,摇晃着脑袋朗声笑道:“好好好,我说我说,咱们的桦仔说啊,以后要是老爷冷落了秀娘的话,他就不认我做爹了。”

刘铭祺的一番逗言像是触痛秀娘心中的那根苦弦似的,忍不住低头轻咬着嘴唇,喃喃道:“那老爷以后会不会冷落秀娘呢?”

刘铭祺一看秀娘委屈的样子,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若是自己的语言上有半点闪烁,秀娘眼里的金豆子银豆子一定会滚滚而落,造成的后果必将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刘铭祺当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癞蛤蟆打哈哈——死皮赖脸,哭丧着脸道:“当然不会啦!你是老爷的小心肝,心尖肉,没有你,老爷可什么活啊?”

不太正经的人,冷不丁的一正经起来,反而给别人一种装腔作势的错觉,秀娘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望了刘铭祺一眼,随即有低着头,半信半疑地呢喃道:“老爷又在哄人家。”

刘铭祺当即信誓旦旦地道:“这不是哄,这是老爷的真心话,不信你『摸』『摸』,老爷的心跳没跳?”

十六岁的小妮子虽然就快成了娘,但那份稚气和天真仍在,为了证实老爷的话是真是假,果然伸出小手在刘铭祺的胸口处『摸』了『摸』,甜甜地吐出一个字来:“没。”

其实她哪里知道,心理素质超群的刘铭祺无论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心里从来就没跳过,更不会有脸红脖子粗的外观特征。不过,将将所言却是他的心里话,不曾参有一丝戏言,秀娘在刘铭祺心里到底有多重,如果真的能把心掏出来看的话,那心上面一定会刻着四个大字:至死不渝。

刘铭祺抓着秀娘的小手,蹙着眉道:“我就说吗?老爷还能骗你不成。”

正说话间,秀娘忽然想到老爷光顾着在此哄自己开心,碧贞妹妹还在洞房等着老爷哩,起身催促道。“老爷,时辰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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