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指的是宁国公马上就要归天的事情,闹分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覃子懿和覃韵还婚事在即,一旦闹起来,宁国公若是一时出什么岔子,可是都要算在覃沛身上的。
言朔自是清楚其中的缘由,道:“趁机提个头也是好的,别和韩氏客气。”
覃晴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一阵寒风过来,止不住又往言朔的怀里头缩了缩,言朔索性将身上的披风扯到了前头,一下便将两人裹在了一起,覃晴的面上不由又是一阵红。
一路再无话,只听马蹄声声清脆,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城门的轮廓隐约可见,来往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言朔不敢在造次,覃晴也坐正了身体,一道缓缓从官道上往城门去。
“今日我们这般招摇过市,外头必有流言四起,本王会去求父皇赐婚。”言朔低声在覃晴的耳边道。
赐婚。覃晴的心中一怔,心中泛开一种由衷的喜悦,只觉着不真实。
“可是,父皇绝对不会同意,他还未昏庸至此。”
言朔沉沉的嗓音又在耳边响起,破碎了覃晴心中的旖旎。
覃晴的心中升起一股失落,却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她如今在不过十二的年纪,而言朔却已是十八,甚至比覃子懿还大上几个月,正是适婚的皇子,皇帝怎么可能给他配一个连及笄都还要等上好几年的女子,况且,还是宁国公府的女儿。
并非是为了她的堂姐大姑娘覃虹册封覃贵嫔的缘故,而是如今宁国公府不该再出一个皇家媳妇了。
言朔的眸中亦是颜色深沉,可仍是道:“反正如今赐婚也非绝好的时机,阿晴,咱们再等等。”
宁国公府六姑娘的身份着实扎眼,而他如今的处境也还不能完完全全地护住她,他确实能使计勉强得一道赐婚的旨意,可若这般做便是将覃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连累了她同他一道躲避那些明刀暗枪,便是怕极了会夜长梦多,他也不可以那么自私。
覃晴的头轻点了一下,她也知晓此时非绝好的时机,言沂可以借宁国公府的庇护稳固根基,可言朔不可以。
几句的谈话间,言朔的马已至城门之前,守门的守卫瞧见了,远远就立即行了礼。
“参见裕王殿下!”
言朔的面色肃然,手中的缰绳一抖便驱马快速过了城门,加上身后的侍卫,一行近十人,浩浩荡荡骑着马过了长街,直往宁国公府去。
马脖子上披着的绣有皇家皇子印记的饰物打眼,周遭有百姓看过来,只见裕王的马上还坐着一个容色俏丽的女子,两人共骑一骑,瞧起来甚是亲密的模样,刹那之间,低低的议论之声便传了开来。
“阿晴,你的闺誉可算是毁在了本王的手里了。”言朔的目视前方,可嘴唇却在覃晴的耳边轻声道。
“是啊,”覃晴也是一叹,“恐怕几年里头,都没有人敢往宁国公府找我定亲的。”
叫今日街上百姓这样一议论,再叫裕王请旨赐婚那么一闹,有几家贵胄敢随随便便攀她这门亲事的,恐怕得等及笄之后才有可能缓过来一些,却但凡被人提及今日之事,亲事便难议。
这般,好像也只有非言朔不嫁了。覃晴都有些开始怀疑言朔是不是故意为之的了。
马蹄声声,长街漫漫,也不过一盏茶余的时间便穿了过去,宁国公府朱红色的大门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