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韵暗自思忖了一下,却没有多问,只听耳边一阵啼哭声,是念哥儿醒了。
覃晴也是叫念哥儿的哭声拉回了思绪,念哥儿醒了,而且尿了,覃韵将念哥儿从摇篮中抱起,屋中不由得便是一阵忙乱,又要换尿布擦身,又得哄了孩子开心,再要喂奶。
覃晴帮不上忙,只得和婉姐儿在一起玩儿,这般混了大半日,便回了府中去。
日升月落,日夜更替,覃晴嘴上不说,却是日日等着言朔的书信与归期,等到的却还只是“平安勿念”这四个字,等不到归期,却是等来了宫中的谕旨。
三月春猎,百官随行伴驾,以覃沛的品级,自然是可随行带家眷的,可宫中的覃妃却是又同皇帝钦点了她的名字。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旌旗猎猎,号角声声,皇家围场戒备森严,碧色的草地上面,支起了一顶顶帐篷。
覃沛的品级甚高,这几年来在刑狱一事上颇得皇帝倚重,是以覃晴被分了一顶小小的帐篷支在温氏覃沛的帐篷旁边。
“姑娘,夫人请您收拾好了,同她一道去安定侯府那边的帐篷呢。”浅春端着茶水进来,道。
“不去。”覃晴懒懒地坐在桌边,一口回绝道,“我累了,让娘自己一个人去。”
温氏往安定侯府那边去还能做什么,怕是同一群贵妇家长理短去的。
不同与温氏爱热闹的性子,自从宁国公府分家以来,又碰上要三年服丧的事情,覃晴顺手便断了与那些贵女的联系,再没往京中那些大宴小宴里去过,只自己过得清净自在,可是再懒怠重新去应付那些个。
“可是好大的口气。”
覃晴的话音才落下,帐篷得了帘子便叫掀了起来,是温氏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娘。”覃晴站起身来,喊了一声。
温氏缓步进来,悠悠道:“咱们六姑娘这是又闹什么,难道连舅舅姨妈都不肯去见了吗?”
“娘,你要去自己去就是,何必带上我。”
温氏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这回出去特意带上她,估计还存了其他的心思。
“就算你不去见舅舅姨母,也该去外面走走,见见旁的人,你都几年没往外头去了,就知道往沈府去,如今都及笄了,也该去见见旁人,找几个同龄的姊妹。”温氏劝得苦口婆心。
果真是起了带她出去招摇的意思,却也不想想这回春猎来的王孙公子里头夹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人,万一不小心沾染了一个,岂非是触光了霉头!
覃晴淡着脸,一盆冷水就给温氏浇下去,“不去,我也没什么昔日的姊妹好叙旧的,也不想往不认识的人里头逢场作戏,娘你就自己去吧,我在这儿待着就挺好。”
“你个倔丫头,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温氏叫覃晴一刺激,脸色也就变了,“我叫你出去别闷着,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你何时竟学得这般任性耍小性子,将来嫁去了婆家可怎么办!”
“嗯。”覃晴垂着脑袋,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她从小就有小性子又任性,哪家姑娘都一样,这会儿说她也已经晚了。
“你!”温氏简直恨铁不成钢,最后瞪了覃晴一眼,拂袖走了。
“娘慢走。”覃晴对着温氏的背影行了一礼。
推诿了温氏,又是第一日到围场,覃晴便真在帐中歇了一天没踏出半步,可等第二日众人都差不多休整完毕的时候,便没那般清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