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街上人来人往,赵卓一身青布衣裳,手拿一副字画,来往于街上的几间古玩店。然走走看看,他始终挑不到一件像样的礼物。像样点的他手里的字画换不来,换得来的又送不出手去。逛了会儿,他来到一间珠宝玉器的铺子,瞧见掌柜柜前放着一尊琉璃奔马摆件,霎时流光溢彩十分珍贵好看。赵卓忙走了进去,只是一问价格他吓了一跳。
一百二十两,他就是写断了手也买不起。少顷离开时,掌柜在背后地嘀咕了一声‘穷酸鬼也敢进来’。
“这尊琉璃倒是挺别致。”只是他才出去,却有个中年贵妇人与他擦肩而过走进店里,也看中了这尊琉璃马。
掌柜忙介绍:“孟夫人好眼光,这尊琉璃马是别人为安王爷寿辰打造的,只因安王爷不喜欢琉璃就没有送出去。您看看,这做工用料都是上乘的。”
杨氏听原是要送给王爷的东西,心下更为满意了。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果真觉得是件宝贝,便让掌柜装起来,爽快地付了银子。
虽说只是孟容的生辰,可杨氏知道吴氏最爱讲究排场。三个儿子里,总是孟容的生辰和孟礼孟惠的生辰天壤之别,可见她疼孟容之最。既如此,她要送礼就也有送吴氏的意思,所选的礼自然不能太随意。
然而此时,赵卓就站在店外。看着那尊一百二十两的琉璃马被这位孟夫人爽快地买走,他不由得叹了一声,心想何年何月,他才能有这样尊贵的身份。
少时,杨氏和随身丫鬟走出了铺子,又要往一旁的铺子去逛。然而此刻,却有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渐渐朝孟夫人靠近,站在远处看着孟夫人一行人的赵卓也发现了这个男人,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心下想着该不会是小偷之流。
“啊!!来人啊抓贼啊!”
偏还叫赵卓猜着了,果真就见那男人忽然冲上前一把夺过丫鬟手中的盒子,随后极快地往前跑!
那盒子里正是方才所买的琉璃马,孟夫人大喊打劫。这时,便有好几个家丁追了上来。站在街边看着这一幕的赵卓,忽然心生一计。就在劫匪跑过他身边时,他猛然扑了过去一把将劫匪抱住。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敌得过劫匪,很快就让劫匪一拳打在了心口!
杨氏见此大惊,忙唤家丁:“快上去帮忙!”
劫匪见有三两个家丁已经追上,忙扔下东西跑了。
杨氏忙上前去,一瞧赵卓竟吐了血,当下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惊慌的:“快将这位仗义的公子送到医馆里去!”
半晌后,医馆里的大夫给赵卓开了几贴药。至于吐血,只因是他往日在路上受过的旧伤还未好全,今日挨的那一拳使之复发。但孟夫人以为他是因仗义出手才受了重伤,心下既感激又愧疚,忙让人给了赵卓几十两银子做谢礼。
赵卓却推拒:“赵某虽是一介文人,可光天化日下遇歹人横行,又怎能坐视不理。今日若不是赵某,自然也会有其他人出手相助,夫人自不必放在心上,这些银子我更不能收。”
“公子如此人品,可叫我好生敬佩。”赵卓的一席话却触了孟夫人的心,她十分欣赏一个雅书生能这样的胆魄和侠义之举。
随后一番谈话,赵卓得知这位孟夫人竟是孟家二房夫人时,心中更觉自己今日挨的一拳值透了!
后想了想,他觉着孟敏既然答应了要将自己引荐给她大哥认识,那此番他大可以向孟夫人袒露身份,于是他说道:“您竟是孟家夫人,可巧,晚生与府上容大公子相识,应容大公子邀约,明儿正要去祝贺生辰。”
杨氏一听,赵卓竟与孟容相识,心中更为满意了。更何况她瞧着,赵卓相貌清俊,一表人才,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只是不知赵卓家境底细,于此尚未考虑太多。
之后,孟夫人硬是将几十两银子塞给了赵卓,还专门雇了马车派了家丁送他回家。
而赵卓也因此有了银子,总算能够买件像样些的礼物上门去。
……
傍晚时分,孟惠回了家,却一直坐在屋里翻弄他的医书。姜成瑾见他这般,便问:“大厅那儿可都忙疯了,连二哥都去帮忙了。”
孟惠不抬头,说:“爱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儿,反正是太太自己出钱,老太太都不管了,我也懒得去凑热闹。”
方才经过大厅,姜成瑾瞧见二十几桌山珍海味,成堆的珍品贺礼,且这会子已经不少宾客进府了。今日孟容的生辰,不禁让她回想起那日孟惠过生时,一个清冷孤单,一个热闹非凡。
看着孟惠嘴角含笑,自顾翻弄着医书。她一时有些感慨:在如此不公平的家族里,他竟然能一直这样带着笑。
少时,钟灵进屋来报:“三爷,太太让您过去。”
孟惠却道:“说我不在。”
钟灵顿了顿,干干笑道:“太太说若三爷不在就让三奶奶过去。”
孟惠又道:“就说她也不在。”
“这能行吗?”姜成瑾问道,“待会要是她亲自打发人来见咱们都在,那可就不好说了,少不得又要挨刺。”
孟惠道:“怕什么?不过一个生辰,难不成我不去他们还绑着我去?”
“大喜的日子三爷怎么能不去呢?”一语未了,便听一声音从门口传来,回头一看,却是晓霁。便见晓霁笑容古怪地进了屋子,禀道,“太太让我过来请三爷三奶奶过去呢。”
姜成瑾笑道:“不巧遇上点要紧的事儿,待会忙完我们就过去。”
晓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