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枝头的鸟儿啼声清脆。
且见林妈妈、橘清、晓荷、晓霁等人拥着孟惠和姜成瑾来到正厅。一进门,便见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坐在厅正上方的雕花椅上。老太太慈眉善目,脖间挂着一串鸽蛋大的碧玉璎珞,甚是富态。
姜成瑾见之,心想这位老母就是孟家老太太了。之前她听林妈妈说过,老太太最疼爱孟惠,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从小到大只护着他这个孙儿。
而在孟老太太的左边也坐着两位,一位人近中年,薄须略长,眉间严肃,此人便是孟惠之父孟林。另一位褐色缎裙的妇人,发髻高耸,眉眼犀利,此人便是孟林之妻吴氏。
孟惠和姜成瑾先到老太太跟前,晓荷拿来垫子铺地,二人便跪了下来:“给祖母请安。”
“好好好!快起来!我的乖乖!”老太太半弯身下身子,一手牵了孟惠,一手牵了姜成瑾,将二人带到身边细瞧。
孟惠坐到老太太身边,笑道:“祖母,这就是您的孙媳妇。”
老太太握着姜成瑾的手开心地左瞧右看,上下端详,期间满意地赞许道:“我还以为我的孙儿已经是最出众的了,没成想世间还有瑾儿这样漂亮的孩子。”
听到老太太夸赞自己漂亮,姜成瑾也不知该这么回,只好羞怯着低下头去。
孟惠见此,也插嘴道:“所以我才把瑾儿娶回来啊!这下祖母连世上最漂亮的孙媳妇都有了!”
“就你嘴贫!”老太太哈哈一笑,“可我看你说的没错,娶了瑾儿可是你小子的福气。今后多个人辖制你,祖母也省了不少心。”
孟惠听言,转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姜成瑾,姜成瑾原想抬头跟老太太说两句,不想一抬头便对上他的目光,心下别扭,想插嘴也没兴致了。
“好了好了,快过去拜见你的公公婆婆。”老太太牵着姜成瑾的手,将她的手放到孟惠手中,接着低声对孟惠说,“你母亲脸色可不好。”
孟惠心中明白,轻轻一点头,这便从老太太手中牵过姜成瑾的手,二人走到孟林、吴氏跟前,再次跪下。
“给父亲母亲请安。”
“给公公婆婆请安。”
磕完头,一丫鬟端上两杯茶,姜成瑾先后给孟林和吴氏敬茶。孟林倒是简单无话,接过茶喝了一口,交代了一些家里日常安排的话,便行了。只是那吴氏,接过茶后却迟迟不喝,一边划着茶盖,一边问道:“惠昨晚上喝醉了,既然还未圆房,怎的今儿还起的这么晚?”
吴氏这话只看着茶杯问,所以大家不知道她问的是孟惠,还是姜成瑾。
听吴氏的语气虽没有不妥,可也不算友善,姜成瑾心中便有些紧张。少顷,她抬起头来,想起今早孟惠跟她说过的话,便答道:“早上我跟他一块醒的,也是一块出门的。”
吴氏缓缓抬起眼皮子,严肃地问:“你说的他是谁?”
姜成瑾愣了愣,转头看了孟惠一眼,孟惠却没有看她,于此姜成瑾心中明白过来,便道:“早上,儿媳是跟夫君一块起身,一同出门的。”
听得姜成瑾这般回答,吴氏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而孟惠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笑意。
终于,吴氏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递给旁边的丫鬟,慢慢道:“既然身为人妇,那就该知道以夫为纲。难不成今后惠睡到日上三竿,你也跟着大中午才起身?那家里没有正经主子打理,岂不乱套了?”
林妈妈在一旁听得干着急,她早早便得知孟家太太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眼下她不过一个奶妈,不好多话。
“母亲误会了。”孟惠忙解释,“瑾儿确实跟我一块起身的,不过我们天才亮就起了,没睡晚呢!”
孟林见此,便好奇地问:“哦?那么早起那你们做什么去了?”
此时,钟灵提着篮子从外头走了进来。孟惠笑道:“春季多发旧病,儿子知道母亲这几日身子不适,听说灵峰寺旁边有一棵溪梅树,近日刚结了新鲜的梅子,用新鲜的溪梅泡酒喝对身体好,所以儿子便带着瑾儿早早的去给您摘梅子去了。”
说罢,钟灵掀开了篮子的盖布,果然是一篮子青翠的溪梅,酸溜溜的味道叫人闻了口下生津。
老太太在一旁听了,笑了起来:“瞧这小子,明明是自己贪玩非拉着媳妇去的。前个月我才听他说要把那棵树移栽府里来,偏是那树有灵性他几次都弄不来。我看那是他自己弄不成,就拉着瑾儿一块去,还是移不来那树就索性摘了梅子。”
孟惠却作委屈之状,辩道:“是万妈妈在瑾儿面前提起过母亲近日身子不适,瑾儿便挂在心上,一直问我她能为母亲做些什么,所以我才想着帮她的。”
老太太恍悟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你母亲了,还是瑾儿有孝心。”
吴氏听了这一番话,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严肃之态未改:“溪梅是好,可在佛寺道观旁边的树木花草你可挖不得。”
孟林见此,便插嘴道:“有孝心固然是好,可灵峰寺那地儿多的是毒蛇,这么能随便带着成瑾去呢?你娶了亲就该有大人的样子,别做事总是不知好歹。”
吴氏原想挑姜成瑾的刺儿,可当下听见孟林和老太太反而教训了孟惠一番,她便不好继续。
“知道了。”孟惠点了点头。
姜成瑾看着他的侧脸,心下终于松了口气。原本是她自己要被挑刺的,没成想孟惠一早早地自己去摘梅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