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瑾回了客栈,顿觉浑身乏力。苗儿忙扶着她,问见着三爷没有,她也不答,而是往床上一趟,揉着眉心闭上了眼。
苗儿为她脱去鞋袜,又同梨香来到门外说话。说完话,才要走,却听见楼道里似乎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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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姜成瑾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
这会子,她觉着身子不那么乏了,就转了过身,闭着眼低声说道:“苗儿,给我倒杯茶。”
不会儿,一双大手端着一杯温度恰好的白水来到床边,他将杯放在一旁的高几上,伸手欲将她扶起。姜成瑾一手撑着床,一手推开面前的人,“将茶拿来就可。”才说着,低头却见扶着自己的手并非苗儿的手,她忙抬起头来,顿时就愣住。
“空腹喝茶可不好,我已经让人弄吃的去了。”说着,将水拿了过来递到她嘴边。姜成瑾喝了一口便推开,定定地看着孟惠,神色隐忍。
“贵人事忙,孟大人这会儿怎么有空了?”分明是藏了许久的满腹思念要告诉他,不想出口却是埋怨。
“瑾儿,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孟惠忙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我不知道你来了京城,我以为是接了父亲和祖母过来的,便将此事二哥安排,不想却是你来了京城,我和二哥都不知道,你说你上京也不事先给我来封信。”
姜成瑾咬了咬唇,将手抽了回来,眼眶有些微红:“你只说明要接老爷老太太上京,可他们二老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我倒是想来,只是怕跟你说了你倒不肯。原本打算此次上京给你一个意外之喜,不想一路坎坷不说到了地方还没法见到你,三番四次被人挡在门外。你如今是得势了,成了大忙人了,若非今日我偏要到戏曲坊去等你,兴许等上十天半个月也是见不到,这里的人又不相信我是孟三奶奶,倘或哪天叫歹人绑了禁了起来,一辈子不得相见也是可能的!”
“你怎么说这样的胡话呢?到底是天子脚下,巡城官兵日以夜继,定不会叫你出事的。”孟惠又握住她的手,尽管她不肯转过脸来,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凑到她面前,哀求似的语气,“我知道你生气,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怪我都成,只是别气坏了身子。”
“天子脚下又如何,倘或那歹人有权有……”话说到一半,姜成瑾又咽了回去。此刻虽是一时恼怒,但要不要告诉孟惠自己曾被摄政王软禁还得三思。于是,她又转了话题,脸色也比方才缓和了些,“是该怪你,不知做了什么官,叫你忙成这样?自己派出去的人回去禀报居然也不能见你。”
“这事儿说来也是凑巧。”孟惠忙道,“我原是托卢秋回宁城接人,哪知他突然病倒便叫他弟弟卢春去接,这事儿也只跟二哥禀报过,所以我不知道,也就没有跟底下人吩咐。”
“三爷,粥来了。”说话间,梨香端着热粥进门来。
姜成瑾看了看沙漏,忙问梨香:“怎么我睡了这么久你也不叫我?”
梨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孟惠,笑道:“奶奶错怪我了,您睡下不久三爷就来了,一直坐在床边,我们本想叫醒您,可三爷不肯,愣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等了一个时辰。”
听梨香所言,姜成瑾有些懊悔自己方才的无礼,“粥我不喝了。”说着,指了指高几上的水,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对他道,“不是要伺候我喝水么?”
“是了!我的三奶奶!”
雨过天晴方见彩虹,当日,她便被孟惠接回了一座大宅之中,大门上匾额上的‘孟府’二字,叫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待进了大门,又见丫鬟小子一堆,齐声地朝她行礼喊‘夫人’。
这是她嫁给孟惠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又有些自豪的时刻。
到了前厅,府里的管事和掌事嬷嬷领着几个机灵的丫鬟进来行礼。姜成瑾大概应付了两句,其余的交给孟惠,且见孟惠却是态度严肃,郑重地吩咐:“今后家里大小事宜均由夫人做主,无论我在不在都是这样。”
管事和掌事嬷嬷都点头应是,随后便下去。
随后,孟惠开心地牵着她的手,走过穿堂穿过游廊,看着像是要带她逛完整个宅子似的。终于,姜成瑾走的乏了,忙拉着他就着走廊栏杆坐下,无奈笑道:“瞧你乐地跟个孩子似的,今后大把日子你还怕我没空逛么?非得拉着我东跑西跑的。”
孟惠挨坐在她身边,看着也是有些累了,却仍是一脸高兴:“我只是让你看多点,这个家你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再买大一点的。”
“人才占多大点地儿,何况这里已经够大了。”她拿出手帕擦擦他额上的汗,笑道,“只要有你就成,住什么宅子都一样。”
听到这样一句话,孟惠心底有些触动,堂堂男儿竟也红了眼眶。
姜成瑾见了,不禁取笑道:“才说你像孩子,怎么这会儿还要哭了不成?你若真哭了,我还得买糖来哄你,可我已经走乏了,你可别给我添事儿。”
“哭了又如何,在我家娘子面前哭,又没有人瞧见。”赌气地说着,又将头靠到她肩上,手也抱着她的腰,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模样,“我太想你了,想到夜不能寐,只能忙着,不断地穿梭在混乱的人与事之间,才能暂时放下对你的思念。”
“既如此,为何又不让我来京呢?”她抱着他的背,边顺着边疑惑地问。
“京中事情繁多,形势还不稳,我是等了一切都稳定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