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个冰冷的‘杀’字出了口,掀开了这场屠杀的序幕。
本就拥挤不堪的人群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杀机混乱了起来,人人拥挤着想远离此地,齐澈脸沉如墨,冷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是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一个不能放过!”
“是!”
他的话一落,随行侍卫立即应是,不断有黑衣人自暗处冒出来,与侍卫打斗着,齐澈端坐马上,冷眼旁观,此处人多,加之拥挤,不时便有无辜着被刺伤,尖叫不断响起,刺激着齐澈方耳膜,他皱了眉,冷眼扫过那些无辜者,眼里半点同情心疼之色也无,无情之态立显。
“阿锦,你待在这里。”百里墨松了她的手,快速奔进人群里,手持长剑,一剑挑开了正要刺进无辜者胸膛的剑,那黑衣人抬眼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将剑指向了他,意味明显,他握紧剑,先出了招式,朝着黑衣人而去。
阎锦后退了几步,混乱的人群早已拥挤过来,她退至墙角,远远瞧着与黑衣人相斗的百里墨,那黑衣人招招不留情,他亦没有留半点余地,瞧那模样,那黑衣人并不是他们所派,阎锦皱起眉,她误会了?
之前他说有办法,在今日之前,她并不知他会用什么办法,刚出医馆时,她察觉到了那暗处的气息,结合今日他所有反应来看,她自然而然的理解为是他们布的局,可见他与黑衣人打斗时,二人的模样不似认识,再者,那群黑衣人似乎并不顾及无辜的百姓,这显然不像百里墨会有的作风。
难道,这是另外一拨人?
她抬头四下张望了眼,却见尚明蹲在对街墙头,皱眉望着地下,在她看过去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朝这边望了一眼,一见是她,他立即摇摇头,并往后看了一眼。
——他们未曾出手。
——他们的兄弟在墙的那边。
这是他想传达给她的话,而她亦看明白了,明白之后,却依旧站着不动。
“啊!救命啊!”
离她不远处,忽地响起一声尖叫,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冰冷的大刀刺进那人的身体,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分明离她极近,她却未曾出手,即使她来得及救。
她冷漠转头,瞧向齐澈,有着精密护卫的齐澈,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俯视着地下绝望挣扎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在他身周三米内,形成一个圈,无人能进入,那些黑衣人尚未靠近便被挡在了圈外,血色再怎么蔓延,却蔓延不进那块地儿。
再怎么混乱,时间一久也就散了,原本拥挤不堪的人群渐渐散去,到最后,已然只剩下齐澈的人以及那群黑衣人,地上躺了无数尸体,有黑衣人的,有侍卫的,也有老百姓的,粗布麻衣在这群尸体中尤为显眼,它几乎占据了整片‘战场’,百里墨站在尸体中央,脸色并不好看。
齐澈早已看见了他,眼见混乱渐止,他脸色亦好看了许多,至于地上死了的老百姓,他并未放在心上,他抬手,正欲唤百里墨,斜地里忽地飞出一只箭,直朝着他而来,他脸色一沉,一把抽出腰间剑来,朝那箭直劈而下!
‘啪!’
箭被他一剑劈断,一声脆响后,掉落地面,正在这时,又是一支箭从暗处来,迅疾如风,速度远非先前那支箭能比,他一惊,立即握剑去挡,他功夫尚浅,那射箭之人却非寻常之辈,剑与箭相撞,只将那箭压了压,却未劈断,被压下一些的箭擦过他的剑,射了出去,眨眼之间,已是险险擦着他的大腿,射进了他身下马儿背脊里,尚未松口气,那马儿已是吃痛长嘶,如疯了般狂奔起来。
“皇子殿下!”
身后有人惊呼出声,似乎还有人追了来,他无从分辨,身下马儿暴躁不已,似随时会将他甩出去,他紧紧抓住马脖子,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颠簸着,死活不撒手,他心里清楚,在如此快速的奔跑下,他若掉下马去,少不得伤残,他怎能允许?唯一的办法,不过是等马儿自己停下来。
正这般想着时,一人跃上马来,一把抱住了他,同时道:“放手!”
那人的声音极沉稳,恍惚间有些熟悉,他来不及想,在他那声‘放手’后,不知怎的,他下意识的便松了手,刚一撒开手,身后之人已抱着他倒下马去,他一惊,手心里已冒了汗,脑子里翻滚着无数个念头,冒出了无数个解决之法,最终化为一个,那就是,让他给他垫背!减低他受伤的可能性!
虽是这般想着,在那危急的那一瞬间,他却是什么反应也做不出,直到掉了地,那股强烈的震动响彻胸腔时,他方回过了神。
他依旧被身后之人抱着,强烈的冲劲下,他只觉心神翻滚,几欲吐血,缓了许久方缓过神来,身旁有人跑近,他睁眼看了看,依稀认出是他身边的侍卫长,他抬手,任他将他扶起来,咳嗽了两下,方低头看向地上那人,一见之下却是有些惊讶,只因那人,正是前几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那男人,方才他欲招呼之人。
男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下依稀可见鲜红,齐澈神色复杂的看了半晌,道;“将他带回府里,拿我的牌子去请冯御医。”
“是!主子,那人……”侍卫长应了声,有些犹豫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瞧着地上的男人几欲流泪的女子。
齐澈抬眼瞧了她一眼,女人他认识,男人的娘子,他想了想,道:“一起带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