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阎锦道,顺便扫了二人全身一眼,只见他俩原本干净的衣衫再次染了泥,倒是没再添伤,可见他俩下手有了分寸,虽然是小孩子家家的把戏,真要下起狠手来,怕也吃不消。
“我饿了,用膳罢?”百里墨道,言罢拉着她便要走,阎锦扯住他,看向刘子恒,虽说他是来做侍卫的,毕竟与真正的侍卫不同,百里墨却是一副无视他的模样,不知两人闹了什么不愉快。
“不用管他!”百里墨瞪眼,气鼓鼓的模样。
刘子恒眉眼一弯,嘻嘻上前,“输了便是输了,本公子不会嘲笑你的,有何好别扭的!”
输了?阎锦挑眉。
“咱们走!”百里墨脸颊微红,拉着阎锦便往外走,脚步急促,阎锦默默跟着他走,她跟刘子恒可不熟,不至于为了他与百里墨生分。
身后刘子恒跳脚,“喂!小心眼!等等我!”
百里墨不理,越走越快,不过一会儿时辰,已是到了大厅,青兰早已领着丫头候着厅内,桌上已摆满碗碟,微微的热气从盖着的碗岩沿冒出来,香气微溢。
青兰见二人进来,忙唤丫鬟掀起盖来,伺候着二人坐下,阎锦从回来开始,已是跟着百里墨一起用膳,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倒是跟着跑进来的刘子恒吓了一跳,神色古怪的瞧着她。
“既然跟来,便用膳罢,瞧着青玉作甚?”见他盯着阎锦瞧,百里墨轻哼一声。
“呵呵呵!”刘子恒傻笑着坐下,低头扒拉米饭,眼角余光仍不时瞧着阎锦。
“那是什么?”阎锦道。
桌间放着一个小盅,盖着盖,看不见里面是何物,青兰听阎锦问,便上前揭开盖,一人盛了一碗,分别放于三人面前。
“青玉,这是程管家吩咐做给主子喝的汤,主子刚被人伤了身子,可得补补。”青兰道。
“咳咳!”刘子恒刚喝一口,便呛住,他又不是傻,自然明白青兰说的是他,当即悻悻推开碗,埋头扒饭,那汤却是不愿再碰。
阎锦拿着勺搅了搅,道:“这是……人参?”
清亮的汤里,一根须状物浮在碗底,阎锦放下勺子,拿起筷来,将那物夹至眼前,眯眼打量。
“是,怎么了?”青兰见她望着‘人参’出神,不禁疑惑,以往二皇子吃的也是这人参,怎的今儿青玉这般关注?
“无事。”阎锦淡笑,将那人参放回碗里,推至一边,顺带将百里墨的也推了开来,“主子尚小,莫要吃太多补品,当心身子受不住。”
“哦。”百里墨倒不在意,见阎锦不许他吃,也不反驳,乖乖应了。
三人静静吃完,刘子恒回了客房休息,百里墨则去书房练字,阎锦一时无事,便四处闲逛。
*
此时,厨房一角。
王氏紧张的握着手,不停地走来走去,此时厨房里没人,王氏略显混乱的脚步在这寂静里令人格外不安。
半晌,她走至土灶边,偏头往一旁煨着的汤锅里瞧了瞧,神色略微纠结,最终一咬牙,从汤里捞出一物来,仔细包好,快步出了门。
一路脚步不停,行至主院,正巧碰见将要进院的阎锦,王氏略微犹豫,终是叫住了她。
“青玉姑娘!”
阎锦闻言,转过头来,朝王氏望去,面上不动声色,却是将这人在脑海里过了个遍,搜索无果,一人的名字却是浮上心头:府里她没见过的,只有一人,李荣之妻,王氏。
“有事吗?”阎锦轻问。
王氏动动嘴角,吞下将要出口的话,低声道:“能去你屋子说么?”
阎锦眸光一闪,嘴角僵硬的幅度柔和了些,只听她温和道:“好,有事你告诉我便是,不用急。”
王氏瞧着镇定了些,仍旧急道:“好!快点!”
阎锦不再多言,转身领着王氏进了院,奔向自己的屋子。
刚进了屋,王氏便关上屋门,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并无脚步声,松了口气,转身走至阎锦身畔,拿出包好的东西来,在阎锦面前展开,“青玉姑娘,钱嬷嬷拿萝卜充人参,给主子食用!”
阎锦低头瞧了眼,与她今日所见一般无二,面上故作不信,惊讶道:“怎么可能?这钱嬷嬷怎会如此行事呢?若是被发现,她可讨不了好!”
王氏一怔,似没料到她会这般反应,急道:“真的!奴婢亲眼所见!”
“我怎知这不是你拿来骗我的?”阎锦扬眉,眼刀如刺。
王氏呼吸一滞,有些呆愣,她自来老实,没有那些弯肠子,竟是被阎锦问住了,直呆了半晌,似想起什么来,急急道:“是真的!钱嬷嬷有个独子,嗜赌成性,前日刚来找过钱嬷嬷要银子!钱嬷嬷没给,却是跟程管家借去了,程管家不愿意,回绝了她,当时奴婢凑巧经过,便听了去,本没放在心上,哪知今日奴婢便看见那钱嬷嬷将人参偷藏了,换成了萝卜!奴婢心里不安,故来告知!姑娘一定得信!”
“若是被你看见,你为何不早早便来?非要拖到现在?”阎锦不信道。
“这……”王氏哑然,总不能说,她怕钱嬷嬷发现了,为难她吧?总不能说,她没那胆子吧?
“要我信你,也不是不行。”阎锦口风一转,笑意爬上脸颊,见王氏瞬间喜上眉梢,便道:“除非你有证据,证明钱嬷嬷确实换了人参,我才能信你。”
“这还用证明吗?这萝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将‘赃物’拿了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