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停了,可李小木他们却没按照约定离开。因为“简然庄”出了一件大事。
库房里丢了几件价值连城的珠宝,而更让人们恐慌的是,夜巡的护院死了四个,都倒在血泊当中,死状怪异可怖。
一早,看门的老头儿简财就带着十几个家丁护院堵在了李小木他们的门口,说是老庄主有令,不查清犯案的人,谁也不能走。
本来,作为正统的修炼者,李小木一行想走的话,凭这些寻常武夫很难拦住,但他们是名门大派,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背上这不明之冤,所以,每个人都很镇定,也不动手,任由庄上的人在屋中搜查。
简财的目标很明确——既然庄上失窃了宝贝,那犯案者的目的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再明显不过,图财害命!因此,“赃物”一定还在犯案者身上,或者藏在了身边某处。
可床下桌下都搜遍了,也不见一点蛛丝马迹,最后,老头儿想要搜包裹,藻茶当先不干了——
“你们敢!”
“哼哼,是你们不敢吧?!是不是做贼心虚!”简财带着十几个护院围了上来。
“不自量力!”藻茶冷笑,往前走了一步。
“师妹,退下!”岩士戎低声喝道,皱着眉头,“我们问心无愧,让老人家看看便是。”说着,当先解开自己的包裹……
简财让人查遍了,还是无甚收获,只能闷闷的退出去,临走时扔下一句话,“给我看好了,事情没查清之前,一个都不能放走!”
半晌后,他带着人把舒隙欢从另一间房中拉出来,那书生惊恐慌张,被一壮汉揪着脖领子,想比之下,好像只鸡崽。
简财人老,气势却不小,横眉立目的指着舒隙欢,“小子,是不是你做的?!”
“小、小生不明白,哪里开罪了老人家?”舒隙欢哆哆嗦嗦的问。
“少给我装傻!说,昨晚你都干什么了!”
“小、小生一直在房中读书,天明之前才、才睡下。”
“放屁!我们查验过,人是四更左右死的,正好是你进庄前后,怎么会这么巧?哼哼,一定是你早有图谋,快说,东xc哪里了?”
舒隙欢显然没太听明白,一时愣在那里,壮汉举起巴掌就要往他脸上扇,他吓得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
李小木看不下去,往前走了一步,刚想说话,却被藻茶拦住,“不要节外生枝,不然耽搁了行程,你担得起吗?”
李小木把她的胳膊挡开,喊道:“住手。”
那壮汉的巴掌停在半空,回头去看。
李小木笑着走上去,看着简财,“我说老头儿,您这不是石头缝儿里撒种子——强栽葱嘛!怀疑我们也就罢了,可你看他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又怎么能杀死四个精壮武人?”
老头儿愣了愣,随后眼睛一瞪,“他肯定有同伙!”又在李小木身上打量几下,冷笑着说,“依我看,就在庄上!给我打,打得他招供为止!”
啪!
壮汉手倒快,大巴掌拍下,重重的打在了舒隙欢的脸上,那书生细皮嫩肉,哪经得住这个,顿时口鼻溢血,半边脸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他踉踉跄跄栽歪几步,噗嗵!跪在地上,可马上就被壮汉提了起来,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李小木大怒,这些恶仆是怕硬欺软啊,眼见自己这伙人多不好惹,就拿书生撒气!他提步就要往上冲,可突然发现,那壮汉的手竟然停住了——
血,从舒隙欢的脸颊上流淌下来,湿透了胸口,染红了衣摆,最后滴在地上……
雨刚停,地上的积水还是一片一片的,可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一汪汪水洼里竟都是红惨惨的,连在一起,仿若赤浆血海。
简财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忽听身边有人惊叫:“哎呀,你、你们看——”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院中各座房子的屋檐房角正在往下嘀嗒血水,那些大红的灯笼绸布都变成了白色。
有家丁硬着头皮到房下查探,嗅过看过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灯笼红布掉色,那红漆漆的,根本不是什么血水,虚惊一场!
简财安了心,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舒隙欢,“嗖!宝贝一定还在他身上!”
下人马上进了屋,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只包裹,舒隙欢脸色发白,身子抖得更厉害。简财盯着他,“看来被我人赃并获了,打开!”
下人解开包裹,把一大堆粗衣粗裤扔到泥洼里,最后从中抻出一卷画轴,书生的脸颜色更惨。
简财接过画轴,慢慢展开,书生连忙解释——
“老人家,非是小生想将其据为己有,只因昨夜无意中翻看此画,甚是喜爱,又怕屋中漏雨,将之浸损,所以包裹在油布中保护,本想今早向贵庄讨买,却不成想,您老一早就、就——”
简财黑着脸儿,可看了一眼那画纸,又丢在一旁,显然很不在意,吼道:“再搜!”
下人左翻右翻,最后终于在包裹最底层掏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包,用手一颠,沉甸甸的,兴奋的向简财报:“老简,找到啦!”
简财冷笑着,“你还有什么说的?解开!”
“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后院中有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见简财等人围在那里,气哄哄道,“你、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少庄主不、不行啦!”
简财一愣,那人再看看各屋房角,脸色惨变,“红事变白事,晦气!真他·妈晦气!还不给我都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