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景祯烦恼怎么才能有更多的资本的时候,苏况俩口子也同样在烦恼一件事。
“阿况,我们存在表哥那里的钱到底够不够景祯的学费跟生活费的?现在加工厂又没有了,等于半年没有了收入,万一明年工场重开的时候,我们拿不到太多的订单,那就入不敷出了。”趁着苏景祯去洗澡的空档,蒋秀霞与苏况偷偷的在商量着。
苏况往卫生间那边瞄了一眼,这么远,儿子应该听不到自己说的话吧?然后就小声的对妻子说道:“问题不大吧,现在在你表哥那里应该有十万多一点的美刀,在美国的学费加上生活费,一年也就大概五到六万,到了第二年就可以申请奖学金。
虽然说这本科的奖学金也没多少,但总能减免一部分的压力,有一年的空余时间给我们,怎么也能赚两万美刀吧?
到了第三年,就只能见步行步了,现在社会变迁得那么快,我也不好说到那时候还和现在是一样的……”
蒋秀霞对比了一下两年前的情况跟现在的情况,不得不承认自己丈夫说的有点道理,社会变化太大、太快,现在真不好说两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出国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对于苏况这代人来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但经历得多了,苏况与蒋秀霞也逐渐熄灭了这种想法,到了改开之后,夫妻俩就把这种情怀寄托在了苏景祯的身上,所以当表哥的提议一说出来,夫妻俩立即就把俩人的一切心血都扑在了这上面,为了儿子的将来,夫妻俩可以说是呕心沥血。
同样的,苏景祯这时在洗手间内,也在为着自己的将来打算着什么,他知道自家在表舅那里存有一些外汇,那是父母存下来给自己出国用的学费。
要不是自己提醒,或许父母会像重生前那样,将这些外汇兑换成软妹币,用作购买原材料或者是增加自家小工厂的机器,但现在想要用这笔钱,苏景祯觉得很难说服父母。
因为这不仅仅是因为钱多钱少的问题,这里面还有这父母的祈望,估计自己一说出来要把这笔钱投到股市里面,就会被自家的母上大人给乱棍打死。
唉……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苏景祯手拿毛巾,擦着头从洗手间走出来,看见父母正在低声嘀咕,边走上去说道:“爸,等回去铜关镇了,你把你以前炒股的账户给我,考完高考,我就去窗口那边几天。”
苏况听了,皱了下眉说道:“你六月就要去香港考,然后又回来这考高考,真的没有问题?”
在94年,高考是在七月初,并不像后世那样,提前到了六月。
苏景祯把头发擦干,蹲在水龙头下洗着毛巾,摇着头对父亲说道:“其实高考考不考都无所谓的,只不过我是觉得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去经历一下这个过程好像总有点不圆满。”
夫妻俩对望了一下,这个儿子自小就有主见,这个问题看来是不用再劝了,蒋秀霞惦记着股市的事,忍不住开口问道:“儿子,你那个小本上写了多少股市的事情?现在股市一路跌,入市真的能挣钱?”
“不好说,反正国家是肯定不会看着股市波动太大的,猛涨猛跌这样的事肯定会有措施出台,就是不知道措施什么时候出,效果好不好。”苏景祯想了一下,用比较谨慎的语言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可不想自己母上大人误会了股市会大涨,把自家的钱一股脑的投进去了,要是亏了就不好交代。
“那你真的只是去试着玩一下?”
其实蒋秀霞对自家儿子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无论是高考、出国还是建议自家卖厂这事上面,都是做了调查之后,决定了就不会变,而且胆子很大,有点孤注一掷,不留余地的感觉。
苏况也有点紧张的说道:“儿子,咱们家的新工厂还没弄好啊,你可不许问家里拿钱去股市,我不会同意的。”
苏景祯见父母心里都已经在想着没谱的事情了,犹豫了一下问道:“爸、妈,咱们手里现在有多少钱是可以灵活动用的?”
“你别管我俩手上有多少,反正你不能从这里面动歪脑筋。”苏况想都没想,立即就断了自家儿子念想。
苏景祯撇了下嘴角,没吱声,转身把拧干了的毛巾挂回洗手间。
蒋秀霞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用手肘推了一下旁边的丈夫,悄声说道:“叫你这么强硬,看,儿子被你打击到了。”
“不会吧,以前不都一直这么管着的?”苏况抿了抿嘴,有些迟疑的说着。
“呵……你多少年没用这样的语气跟儿子说话了?”蒋秀霞瞄了苏况一眼,一脸嫌弃的说着。
“那,那怎么办?”苏况有点慌了,自家儿子从小的特听话,什么事都不用夫妻俩烦恼,邻居们都说他俩福气好,养了这么一个听话的儿子,现在看起来儿子好像被自己打击到了,这可有点心疼了。
之前说赞助儿子一点钱去试水股市是真心话,但儿子要是想动夫妻俩这重建工厂的钱,苏况就绝对不允许,这里面不但有着夫妻俩的理想在里面,也包括了苏景祯的前途。
这是苏况的底线,所以苏景祯只不过是提了一嘴,苏况立即就反弹了,像是护食的老虎一样。
十多二十年的夫妻了,蒋秀霞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所以她并没有说苏况做得对不对,而是从另外一个侧面去劝说自己的丈夫,这拒绝来得太生硬。
果然苏况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