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去报案了?”幽缎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颜霏。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颜霏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呵。”幽缎翻了个白眼,重新倒回她的沙发上。
“那你说我能怎么做呢?我只有一张他的身份证和他女儿的照片。你难道认为我是工藤新一吗?”颜霏一晚上没睡又东奔西跑,此时情绪激动一口气没顺下来,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直直向后倒去。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而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她抬头一看,吓得立刻精神了。
“华华曦!”颜霏滞了一秒然后手忙脚乱的从华曦的怀中脱离开去,连退了一米远的时候,颜霏的眼睛还保持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半径,只觉得胸中有数万头草泥马撒蹄狂奔。
“有解决办法了吗?”华曦轻轻将袖子上的褶皱抚平,抬起无悲无喜的双眸,看向颜霏。
原本理直气壮的颜霏被她这么一看一问,瞬间气馁下来。“还没有。”她小心翼翼的和华曦对视了一眼,补充了一句,“我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样?”
“啊?换做是我?”颜霏楞了一下,“哦哦你是说,如果我是他,我现在会是什么心情吗?”
华曦点头,走至沙发边坐下,拿起放在地上的薄荷茶盏,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颜霏走了两步,又往回踱了两步,思忖间兜了两三个圈子。时而眼神一亮,时而黯淡无光。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乐的转了过来,却又瞬间欲语还休,摇了摇头。
“你耍猴戏呢?”幽缎看她在眼前没完没了的晃悠甚感心烦,若不是面前没有茶几她早就要怒的拍桌了。
颜霏垂头丧气的走到华曦面前,“我想不出。”
华曦这回没有看她,只是一口一口抿着薄荷茶。
“想不出?那就去找答案。”
言落,立在大门边隐于暗色中的镯夜会意点头,拉开了沉重的大门,昏黄的夕阳从门缝中倾泻而入,使这栋古雅的别墅更觉邃然。
当光照进来的时候,颜霏有一瞬间的窒息,随后而来的是山间植卉的清香。
“我知道了。”她轻轻勾唇,露出一个毫无杂质的浅笑,迎着那一缕并不是很灿烂,透出些许晦暗的光柱。然而,走步上前,将手按在镯夜刚在按着的地方,向两侧猛里一拉。
顷刻间,一室明亮,抵过万千烛光。
颜霏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伸出双手开始用触觉感知世界。不错,光用自己少之又少的人生阅历来揣测租客的内心,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有自己亲身体会,去听一听黑暗世界中他们的呼吸,摸一摸他们的心跳,才能从中获得答案。
正如华曦所说,想不出,就去寻找答案。
幽缎坐在沙发上看着颜霏闭着眼睛走出去,嘴上犹自喷云吐雾。烟雾给她华美无暇的容颜笼上了一层缥缈之感,她缓缓靠在椅背上,脑中不知在回味着什么,修长的素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膝盖上。“或许你做的是对的。”
“嗯?什么。”华曦指尖轻挑,一团柔白光华从指间升起化作一面薄薄的光墙,隔绝了幽缎那里飘过来的刺鼻烟味。
“也只有她,才会那么无聊透顶。”
却又让人不得不侧目相看。
颜霏一出别墅,没坚持几分钟便睁开了眼。简直太特么难受了!那些盲人是怎么忍过这么多年的啊啊!“哎呦我去!”颜霏一个没注意,脚下被一颗小石子一绊,还悲催的在下坡路上。于是在滚落下去之前她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嘴巴,保护好牙齿便体会了一把当皮球的快感。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一阵阵辣疼,当颜霏站在山下公交车站等公交的时候,满肚子的脏话几欲狂喷而出。唯一拦住了那些脏话的屏障,是她一丝似有若无在脑中缓缓成型的了悟。
人间的路如此难行,她一个正常人尚且狼狈至此,那双目俱眇的盲人又该如何艰难?
公交车行驶到站台前停下,颜霏跟着走上去,寻到了一个位置坐下。也不知是否是因心中所思过重,从来都是坐上车就开始睡觉的她今天却睁着眼睛观察着车厢里每一个她能看见的乘客。然而她打开手机,开始搜寻关于盲人的信息。
科学数据告诉她,她所在的国家是全世界盲人最多的国家,在这里约有500万的盲人,占全世界盲人口的18。每年在这里约有45万人十名,甚至按照趋势来分析,再过七年左右,盲人的数量将增加4倍。
“这么多啊……”颜霏看着科学研究统计出来的数据,又看了看车厢里的人,开始质疑这个数据的准确性。
颜霏是在她所在大学的大学城前三站下的车,这是一个广场,地段繁华,十分热闹。颜霏就这样捏着一只手机漫无目的的在广场上晃悠。偶尔晃进商场中看看那些或在用餐用在购物的人们,其余时间便是在街上看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依照科学统计,每100人中就会有一个盲人,但是在这样繁华的地带,来来往往的人数以千计,她却没有看到过一个戴着墨镜牵着导盲犬或者是拄着盲杖探路的盲人。
颜霏百思不得其解,捶了捶发酸的腿,眼前经过了一对散发着温馨气氛的母女。
“晚上想吃什么呀?”
“晚上,想喝牛奶!”
“嗯,那妈妈给你买来牛奶后你要乖乖的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