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的怪笑停了下来,换来的是阵阵从过道呼啸而来的鬼呼。
玄鸣长剑挥清,所到之处,皆笼罩了一片无我剑网。
此时从左边过道里冲出了一大群的白影,拦在他的剑网之前,敌了上来。
待白影与剑网陷入胶着,移动停滞,诡异自现。这一大群白影,居然是由一个个恶形各异的白色鬼脸组成。
这些鬼脸有不少已经破碎,有的暗淡无光,似乎已被狠狠击伤。
随着鬼脸之后冲了出来的是提着落枫枪的楚羽笛,他站在了剑网之后,玄鸣之侧。
玄鸣转头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每四个铺子就会有铁制的围壁作为隔间,所以他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楚羽笛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些妖魔鬼怪,也就吓吓小朋友罢了。”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小玄凤被吓到了。
形态各异的鬼脸与玄鸣的无我剑网相续消散,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老妪仍站在漆黑的过道中。
她发出了一声受惊似的惨嚎,身体直向来处飘去。
被变故惊醒的卫侯早早伏在这里,见此机会,手中天地刀向老妪后背由上而下地砍落。
刀光寒,气凛冽。
刀锋未至,老妪已在刀气的逼迫下发出了一声呜咽,身子当先消散,只留下一张白脸冲玄鸣等人诡异地笑笑,随后同样化作了点点虚无。
“哼,装神弄鬼。”卫侯生生停住了天地刀的下劈之势,不屑地道了一句。
他随后向玄鸣等人走了过来:“几位,没事吧。”
“我们没事,兄弟,你到那边看看吧。”
玄鸣亮出游侯腰牌,指了指车厢的另一边,那群同车的旅客可被这无妄之灾吓得不轻。
把卫侯支走,等车厢另一边响起谈话声。
玄鸣把羽笛拉过一边,低声承认道:“今晚怪我,那老妪阴气深深,应该就是古斯教鬼杀额真的人,我真的想不到这群疯子这么大胆。”
“哦?玄鸣兄,这鬼杀额真又是怎么一个说法?”
“我只听汉知会的前辈说过,鬼杀额真跟镶黄额真这类传统的古斯额真不同,是近来新建的一个主暗杀的古斯教分部。他们的习惯就是杀人前先把目标恐吓一阵。”
“哈哈哈哈。”
楚羽笛的笑声驱散了不少车厢内残留的阴深。
他并不怎么看得上所谓的古斯教,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观之如同土鸡瓦犬,插标卖首之辈尔。
所以他朗声笑完,拍着胸脯便保证道:“勇者无惧,有我南越枪王楚羽笛在此,管他鬼杀人杀,我只一枪破之,看谁能动大家分毫。”
兴奋的他似乎忘了如今已是深夜,直到苏谪从隔间绕了出来,给他传递了一堆白眼以及让他静默的嘘声。
玄鸣跟随着苏谪来到了小师妹的床铺前,玄凤双眼微闭,秀眉蹙着,看上去状态并不是太好。
他向仍坐在床边看顾着小师妹的玄朝低声问道:“师姐,这是怎么了?不至于吧?”
玄朝伸手捋了捋玄凤搭在眼睛上的刘海,叹道:“你们出师之后,有一次她自己留在师门,被些宵小吓到了,就开始害怕夜晚独处。对于我们来说,小辞安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哪里来的宵小敢到我们清虚派的地盘上动土!”玄鸣压低了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有点狰狞。
“云流会。”
说起这三个字的时候,玄朝冷若寒霜的脸上浮现出了杀意。
“哼,又是云流会这群东瀛倭寇!”
此时,眼见小师妹的睫毛动了动,玄鸣的脸立马从阴云密布变成了阳光和煦。
“师···兄···”小师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朝玄鸣嘀咕了一声。
“没事了,小辞安,睡吧。”
摸了摸玄凤的额头,拜托流萤留下看顾,玄鸣起身跟着玄朝走出了隔间,来到桌子处坐下。
“今晚怪我,我不该让对方先出招的。师姐,小师妹跟云流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她以前是不惧妖邪的呀。”
玄朝淡淡一笑,梳理着璇璇的羽毛,道:“小姑娘是被这小家伙救的,我也不清楚。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去睡了。”
“哎,还有······”
玄鸣促不提防,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于是他把刚刚是古斯教鬼杀额真来袭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跟玄朝说了。
寒霜似的脸动都没动,玄朝听完便起身离去。
“小师弟,无论何种妖邪,你只需要学着师姐一般,只一剑破之,便能看淡很多事情了。”
玄鸣唯有苦笑,只一剑破之,谈何容易呢,师姐。
晨曦露白,再无他话。
火车缓缓停靠在括苍城站台,鬼杀额真的老妪在第一次袭击过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再向玄鸣等人动手。
闻讯的叶杨派了个弟子前来迎接,是一位玄鸣未曾见过的生面孔。
“诸位客人,可先随我到客栈休息。”
“请头前带路。”
这次的括苍城比起玄鸣以前来的时候可要热闹多了,光是火车站出站口前的广场,就有络绎不绝的江湖人来来往往。个个持刀背剑提枪牵马,脸上就写着别惹我三个字。
在车站广场执勤的诸多武侯卫侯们,个个脸上都是如临大敌的戒备之色,丝毫不敢松懈。
在他们身边,有时候也会站着一两个领令前来帮忙的龙泉剑庄弟子。他们那一身黄衣在场上十分显眼。
“侠友,这次大会来客很多么?”玄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