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清骑手驱马踩着山河盾后退,每踩一步,就好像在故城的心头狠狠地践踏了一脚。
“楚姑娘,我答应你!”
故城一声大喝,喊完整个人就好像放下了什么,身体肌肉开始放松。
楚姑娘?!
压低身子让竹间倚靠着的玄鸣闻言抬起头,眼中黑红太极再现。只见一名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女子,捧着一副黑色铠甲正从亘古远远走到了故城的身边。
皇清骑手同样看见了什么一样嗤笑道:“敢在我的面前吸收魂火,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他十分不屑地拨开马头静静走到一侧,看着故城唱独角。
故城双膝跪倒,朝轩辕城的方向伏地而拜。
再起身,一套镶金黑甲已经穿戴在了他的身上,盔帽上的白缨如发般垂落腰间。
故城的模样,让包括皇清骑手在内的诸人都感到了惊奇。
这又是哪一门哪一派?玄鸣心想。
玄甲护身,军魂覆体。
一个不知道来历却明显跟他所在时代的朝廷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门派,可玄鸣在江阴城中的时候,并没有听武林盟的人提过这副玄甲。
他的楚羽笛兄弟,到底是怎样把这副玄甲找出来的?故城前世的身份,又会是什么?
故城一声不发,静静地站着。如果玄鸣看到他的正面应该就能发现,故城现在双目紧闭,似乎屏蔽了外界的感知。
砰。
他像根柱子一样笔直地后倒,半个身子都砸进了地面的积雪中。
“呵,我就猜到会这样。本人从来不会趁人之危,你在我面前吸收魂火的行为,何尝不是另一种自救呢。”皇清骑手不屑地摇头笑道,驱马便要离去。
“大雪天说大话,也不怕冻着了舌头。”秋枫冷冷一笑,道。
玄鸣闻言瞬间提高警惕,避免对方暴起,孰料骑手耸耸肩,接着道:“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下次再见,耗子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呵,希望你们能活着走出豫州。”
自称耗子的骑手毫无留恋地走了,对地上已经死去的两名同僚毫无表示。
不久,一曲《哀江南》远远地传唱而来:“眼看他,眼看他楼塌了——”
玄鸣牵着两匹皇清骑手遗留下的马匹,马匹上分别横躺着故城与竹间,秋枫背着刘明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咕咕迟迟没有传来天下楼已经撤离的消息,明知城中局势混乱不明,玄鸣也只能带着三位伤员入城医治。
一进城,最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武侯府仍在燃烧的熊熊大火。
武侯府的楼,眼看要塌了。
一个两层楼高的巨大毒尸正不停地朝武侯府的卫国殿殿身挥爪拍击。
真是熟悉的敌人。
大街上不停地有人朝城门这边冲来,玄鸣带着只抬头看了一眼就重新低头的秋枫避开人潮。朝天下楼的江南庭院走去。
越靠近武侯府,就越像是在接近战场。
在隔着武侯府两条街的地方,玄鸣见到了先前把守着武侯府大门的两名武侯。他们一个躺靠着墙壁生死不知,一个盘腿坐在地上调息疗伤。
四周散乱的摊位和空无一人的街道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马蹄声提醒盘腿坐着的武侯缓缓睁开眼睛,玄鸣只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片死寂。
即便武侯发现了马背上的故城,他那冷酷的脸庞还是没有太大的表示。
玄鸣问道:“须臾未见,奈何如此乎?”
冷酷武侯不欲多言,真气疗伤许久都不见好转,他已经感受到身体的生机在不停逝去。
“指挥已经殉国,敌人从华冕内河的商船上登陆。”
“你们越往城中行,危险就越大一分。”
玄鸣看着冷酷武侯渐显衰败的脸庞,暗暗心惊。还未答话,只见冷酷武侯的生机急转而消,脸上皱纹骤现,发色无光。
“这······”
带着三个昏迷的伤患,玄鸣无心查看武侯诡异的亡故,朝武侯行了一礼便与秋枫一道急急而行。
此时跟天下楼众早早汇合,才能早一步替三名伤患疗伤。万望天下楼不要出事才好。
来到当初见到楚小妹的小巷,与天下楼的江南庭院只有一墙之隔。
玄鸣把两匹马拴在墙壁的端口上,与秋枫一道托着三名伤患跳进了别院。
别院空荡荡的,不由得让人犯难。
与秋枫一起把三人安置在了凉亭之上,只听秋枫随后道:“玄鸣兄,我比较熟,等我去找天下楼的楼主吧。”
“好,那我留下看顾他们。”
重新翻出墙来为故城竹间取回马背上的山河盾和天地刀。玄鸣抬头一看,只见数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小巷中。
即便没用轻功在天上飞过,仍旧有有心人留意着玄鸣等人的行踪。
看来,还是些恶客。
“贫道从未想,有一天居然要在神州的城池之中动手。”
“那只是因为你见识太浅了。”
“来者何人?”
“取你狗命的人!”
“这是贫道今天听到的最大一个笑话了。”
鬼祟的恶客纷纷伸手紧了紧他们脸上的黑布,呈雁形向玄鸣包抄而来。
归魂缓缓自剑鞘而出,玄鸣冷静而不乏好奇地问道:“战前一问,贫道出门在外一不寻衅滋事,二不外露身份,你们为什么总能找上我?”
“离地十里,便能闻到你身上残留的腐臭味,受死吧!”
雁形阵向玄鸣直冲,化作三道黑影,玄鸣持剑在手,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