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

“回……回老太太,外头进来好多官兵,手上都拿着家伙什,正往咱们这后院闯,”这时又一名仆妇披头散发冲了进来,哀嚎道:“老太太,这可怎么办啊!”

史老太太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一旁老孙家的忙领着个小丫头上前扶住她,然而望着面色铁青的史老太太,老孙家的却低了头,哪敢说什么。

没一时,果然有十来个当兵的冲进史老太太的正屋,个个举着明晃晃地刀,带头的喝道:“贾家犯事,所有人等都到前头去,不得有任何藏掖挟带,违令者斩!”随后便上到前来,推推搡搡地将所有人往外头轰。

这会子谁还管你是主子还是奴才,那帮士兵见有腿脚慢的,便上去踹两下,一时王氏躲闪不及,摔趴在地上,旁边弯腰扶她的仆妇也中了几脚。

便是史老太太都不得幸免,扶着被一个刀把狠狠捅了一下的肩膀,咬着牙往外走,便是头上发髻松开,竟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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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安坐府中的贾元春得着贾府被抄的消息,已然是第二日,而随之传来的,便是贾政因受其兄连累,入狱待审。

这下贾元春便有些坐不住了,在她心中,父亲贾政比那位大伯父可是老实厚道了不知多少倍,贾赦做牢,那是他自己多行不义,如何要贾政也一块赔在里头。

只这会子她也是无人可求,唯能想到的,便是去寻外家王府,看能不能想法子打听一二,还有她母亲王氏和弟弟宝玉,如今贾府上下皆已入了监牢,也不知人被关在了哪里,别人她懒得管,自家亲娘和弟弟却不能不瞧。

不成想,贾元春带着抱琴还没走出袁府,她那继房女儿袁小姐又冒出头来。

瞧着贾元春一副要外出的模样,袁小姐冷笑了一声,问道:“哟,这行色匆匆的,可是忙着帮贾家走动,你也不怕惹火烧身?”

“与你何干?”贾元春不想跟袁小姐掰扯,转身便要走。

“你觉得就凭你,还能让贾府翻身?”袁小姐讥讽道:“贾元春,这会子你当该自顾不暇,却有心思管那什么贾府里的事,莫非是存心想拖咱们袁府也下水?”

“你什么意思,”贾元春甚觉袁小姐话中有话,眯着眼睛问,“我何来自顾不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袁小姐牙关一咬,“我爹娘死得冤屈,这仇自有我这当女儿的替他们报了。”

贾元春的心开始怦怦直跳,只面上并不肯露出来,反倒镇定地回道:“我自认清白,若袁小姐因失亲之痛,非要寻一个仇人出来,我也无可奈何,只当日他二人怎么死的,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是非对错,自有公论。”说罢,也不再理她,转身就走。

等到了车上,一脸苍白的抱琴悄声问贾元春,“姑娘,她会不会知道了……”

“她能知道什么?”贾元春冷笑,对抱琴嘱咐道:“坦然些,那女人不过在诈咱们,别自个儿先把自个儿吓着了。”

到了王府外头,贾元春瞧着竟是四门紧闭,知道这会子因此贾府的事,这府里在避嫌疑。

都说这金陵出来的四大家——贾史王薛,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薛家便不用说了,薛大奶奶如今孤儿寡母的,怎忍心拿这种事烦她,而且她家不过是个皇商,哪里帮得上忙;至于史家,贾元春冷笑,便从史老太太身上也瞧得出来,这等势利门户,她便真去求告,也不过自取其辱;如今怕是只有她这外家王府,毕竟还有一两个堂系做着小官,尚值得试上一试。

见到贾元春站在面前,王子胜的夫人先自哭了起来,一个劲儿地道:“谁成想贾府倒得这么快,前几日老太太送来几个大箱子,说要存在我们这儿,我还觉着她杞人忧天,却没想到,她老人家真猜着了,这么快就出了事。”

贾元春一惊,“这箱子舅妈给收下了?”

“既是自家亲眷,这忙终究要帮的。”王夫人免不得直叹气,心下有些懊悔自己听凤哥儿的,等贾府家破人亡,这些好东西可不就成自个儿的了。

而贾元春却觉得她这东西收得不明智,只这会子却不是管这事的时候,于是赶紧道:“舅妈,我既过来,自是想请您家几位兄弟帮着出去打探一下,我娘和弟弟都给关在里头,也不知现儿今如何了?”

“唉,贾府的事这一回闹得挺大,你那位伯父,说句不中听的,就是个活霸王,害得全家不得安生,”王夫人最恨的便是贾赦,觉得若非他连累,王子胜当年也不会去什么蜀中,更说不得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接着话锋一转,王夫人又道:“我们虽是亲戚,不瞒你说,如今也只能自保了。”

王夫人说得直白,这便是她们不肯帮,也帮不了贾府的意思,贾元春无奈,正要告辞,却听王夫人给出了个主意,“你不如去寻承恩公夫人,好歹她是你姨母,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妈,冯夫人若是肯点这个头,贾府转危为安也不一定。

这一下贾元春苦笑了,真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初史老太太瞧不上贾敦,对人家百般刁难,这绊子也下过不少,以至于冯府后来冷了心,干脆就跟贾府断了来往。

结果贾敦现在成了皇上岳母,史老太太却沦落为阶下之囚,贾府曾那般对不住人家,这一回就算贾敦肯帮忙,她贾元春也没这个面子去求,更何况那头还有个将自己赶出宫的冯皇后,她不想将脸再伸过去给人打。

“对了,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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