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屋里,赵太医走到徒元徽跟前,说道:“太子爷,姑娘这会子已是在昏睡,算是熬过去了。”
徒元徽松了口气:“这几日你过来照顾着。”
“是。”赵太医忙拱手。
随后就向徒元徽请罪,若不是他不在太医院,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若是以前的徒元徽定然会迁怒,但是多出了快二十年的记忆,人理智了很多。
“你俯耳过来。”徒元徽寻思了一下,对赵太医道。
***
徒元徽午后骑马到了京畿。
进了京畿暂歇的别院,弘圣帝已等了他好久,而在御座下,南安王正红着眼跪于地上。
“太子,为何现在才过来?”弘圣帝冷着脸问道。
“儿臣知罪。”徒元徽忙跪到南安王旁边。
“太医在给儿臣重新包扎伤口。”
南安王瞧了瞧徒元徽头上蒙着白布,又见他双眼红肿,以为人家这是为大郡主伤心的,不由悲从中来,说道:“太子爷,臣竟连妹子的最后一眼都未让您见到!”
弘圣帝叹了口气,说道:“朕和南安王说了,太子头上受伤,才提前回了宫,只没想到,你前脚刚离开,后脚便出了事,你们都起来回话!”
徒元徽俯身扶起南安王。
温声说道:“是孤走得匆忙,否则也不会……南安王,还是节哀吧!”
“太子,待会你回京去,南安王府灵车到了你过去一趟,毕竟你与大郡主是未婚夫妻,你就拜祭一下。”弘圣帝低声说道。
“是。”徒元徽低头应了。
南安王忙跪下来磕头:“臣的妹妹尚未嫁入皇家,不能劳动太子爷。”
弘圣帝沉吟片刻,说道:“这孩子可惜,差一点便做了皇家媳妇,若在普通人家,接牌位进门也是有的,只是元徽身份贵重,怕这么做不合适,南安王,朕便下旨,以公主礼葬之,你意下如何?”弘圣帝这是在安抚南安王。
围场摔死,谁信呢?
“谢皇上恩典!”南安王原打算替妹子求个太子妃的死封,没想到还没等把话说出来,弘圣帝竟直接给堵了回去,心下难免失望,只能差强人意领了公主的名号告退而去。
待南安王出去了,弘圣帝屏退左右,问道:“说,为何提前回宫?”
“儿臣不慎受伤,有些支撑不住,便带人先回了。”徒元徽坦然地答道。
“放肆!”弘圣帝怒斥说道。
“昨儿个你宫里好好祈福,却闹出了事,你的丫头也在太医院嚷着要太医去救人,可是你东宫又出了什么荒唐事?”
徒元徽立即跪了下来。
“是儿子管教不严,是奶娘……因张中庸之事挟私报复儿臣,趁儿臣不在,毒杀儿臣一名妾侍,儿臣得了消息,那妾室刚刚被查出有孕……儿臣以前说过的话被打脸了,如果事情闹大伤了东宫颜面,才想提前回了宫处置了。”
弘圣帝一听,立刻骂道:“有了皇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想着处置了,这太子妃还没进门,你怎么连皇孙都不顾。”
徒元徽低声说道:“父皇,是那位有的……儿臣不小心!”
弘圣帝怒火这才稍微熄了些。
“行了,这妾室你就舍了吧,念在她救过十六的份上,赐给一些赏赐,让她去感业寺去。”
徒元徽就知道曝光了会如此,然后说道:“她可能去不成了,人这次不行了,严太医前天晚上说若是第二天早上不能醒来,人就活不了,她现在都没有醒,赵太医今天早上过来诊治,就是这两天的事。”
弘圣帝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让下面的人好好葬了。”也没想过给个死后名分。
徒元徽只能点头。
“瞧你这德行,怎么变得如丧考妣。”弘圣帝问道。
“儿臣不敢,是昨日听说大郡主罹难,儿臣心里难过了**。”徒元徽腆着脸回道。
弘圣帝不由摇摇头去。
“太子,前些日子你与大郡主才见过一面,怎么着,我皇家又出了一个情种?”第一个情种是弘圣帝的父皇文帝。
“儿臣不敢。”徒元徽连忙说道。
“不用说什么‘不敢’,太子,你是储君,朕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因为什么女人伤了斗志。”弘圣帝沉吟片刻,说道:“还有,这后宫之中,朕最恨耍弄是非、肆无忌惮之人,你再偏袒自己人,钱氏也是一个奴才,竟然害了皇孙,她再不许留,尽快将她处置了。”
徒元徽只能说道:“儿臣遵旨。”就是父皇不说,他也会做的。
奶娘已经完全没救了,他的容忍和在意,只会让她不满,而不是理解感激!上辈子算来是还了奶娘照顾他的情义债,这辈子……
“你也回去歇一会儿。”徒元徽点点头,便出去了。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从东宫驶出两辆马车,旁边跟着不少随从,一群人急匆匆向城外飞驰而去。
***
徒元徽回到东宫,此时东宫灯火通明,钱夫人正跪在徒元徽面前痛哭流涕,口中喃喃道:“太子爷,奴婢都是为您好啊,那个女人恃**而骄,老奴好心去瞧她,居然被她冷嘲热讽,说老身不过是个奴婢,根本没资格管教她。”
冯玉儿绝对不会这么说,顶多说一句太子允了的。
但徒元徽还是冷道:“玉儿若真这么说,并没什么错。”
钱夫人更加慌乱,立刻说道:“那姓冯的女人水性